周成瑾明显不是好人,眉宇间那抹流气让人惊骇,可太子倒是温文尔雅,看着非常亲热。
并且,出阁后仍然当妾倒罢了,能够再接再厉把胡氏这一套发扬光大,可国公府的女人怎能够当妾?
明氏想了想道:“不是我不想管,她们好百口都好,她们如果今后三天两端哭着回娘家,我们这日子也不好过。只是,我说的话,她们怕是会特地往反了听。解铃还须系铃人,世子爷还是跟别人筹议吧……”
女孩没反应过来,站在原地不动。
楚晴抿着嘴儿笑,“嬷嬷就按往年常例来,如果实在难堪,也不必勉强,看看厨房谁能煮好这个腊八粥谁来当管事。”
这边周成瑾回了沐恩伯府,那边太子已经得了动静。
周成瑾往厅间椅子上一坐,“呸”一声吐口唾沫在地上,“恶心!”又低骂一句,“不识好歹!”
楚溥考虑半晌点了点头。
“咯咯咯”,老鸨娇笑几声,兰花指虚点着周成瑾,“大爷就会寻奴家高兴。奴家捏得可舒畅?我们这儿才进了几个女孩子,个个生得水灵,要不叫出来让大爷指导一二?”
都已经到腊月了,即便请也只能拖到来年开春,到时候楚景结婚另有得忙。
那天本是飘着鹅毛大雪,楚晟说雪天最舒畅之事莫过于赏花喝酒,吟诗作乐。四房院中间的梅林刚坐了花骨朵,倒是闻香轩前头的两株梅树已然盛开。
“急甚么?”太子扯着他的胳膊不放,“天大事情也不在这一会儿。”
“表哥开个价,多少银子?”
自打明氏抱病,那姐妹俩向来没问候过一次,当然在飘絮阁禁足是真,可打发个丫头来问一声或者亲手做点汤汤水水也不费事吧?
沐恩伯府撤除腊八粥以外,还分外给楚晴送了碗红烧蹄膀。
楚晴连声承诺,“正月里必然去给大长公主拜年。”赏了婆子一个上等的封红。
楚晴不接话,扬了声道:“各位嬷嬷管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,咱府里章程也不是白放着都雅,有事前按着旧例章程来,实在吃不准再过来讨主张。再有谁像这位嬷嬷似的,张口就问腊八粥如何个做法,可别怪我不顾及各位的脸面。事情做好了,你好我好,皆大欢乐,就要到年根了,少不了各位吃酒的银子,可如果有架秧子燃烧的,咱府里庙小,容不下您这尊大佛。”
楚好每天一早到大房院侍疾,她能做的事情未几,饭菜都是厨房做好的,药也由丫环们守着熬,她就是给明氏端茶倒水,陪着说话解闷,明氏入眠后,就拿着裁好的鞋面在中间温馨地绣花。
大长公主的脾气,太子再清楚不过,拍了拍周成瑾的肩头,“行,去吧,等下次再带你来玩儿。”
“做买卖都讲究银货两讫,我向来不占外人便宜,”周成瑾“呵呵”笑道,“不过表哥也不是外人,能省点就省点儿……阿谁,身契我一道带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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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沉了脸。
因正下着雪,四周无人走动,楚晟便引他进了花圃。
楚晴在谢夫人分开当天就晓得了玉佩的事。
阳光斜照在她脸上,照着她稚气的脸,欢乐而镇静,却非脑海里一向盘桓不去的那张面孔。
周成瑾回身扫一眼紧闭着的黑漆大门,见墙头模糊暴露几竿翠绿的竹叶,甚是清雅。嘴里重重吐出口浊气,出了胡同口,脚步未停拐到演乐胡同,熟门熟路地进了百媚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