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这赵四此行另有监督,囚禁她的意义?
赵四这是第一次下江南,先前他一向传闻江南之地山净水秀,吴侬软语,满地都是夭桃秾李,丰盈窈窕的美人儿,因而亏他还巴巴去求了上头指派他来了金陵。却不想,来了这鬼处所两日,除了凄风苦雨,不但没瞥见半个美人儿,连顿酒都没吃上一口。就连吃食,也都是连着好几顿的咸肉炖豆腐,既没有新奇素菜也没有大鱼大肉。
“哦?”,沈默云低低一笑,她老爹甚么时候这么体贴她了?既然不想让她回京,来封信便可打发,为何既要支了人来,还要在这“陪”她到春日再回京,竟然怕她“思乡”还送了几大车的物什来供她消遣?她不管如何考虑,这事如何都有些“欲盖弥彰”,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的味道?
是吗?沈默云接过茶碗,却想到方才身边得力的顾嬷嬷来报,赵四几人带来了好几车给她筹办的土仪,绸缎,都城吃食……只怕,这几人可没带甚么好动静来吧?
透过屏风,只见那赵四挺直了腰板,迈着八字步走了出去,硬是将五短三粗的身子走出了意气风发的气场来。沈默云心中嘲笑一声,公然是都城来的爷,公然有个管事的谱!
这雪珠子一下便是两日,全部六合都似覆盖在一片灰黑当中,没有半点精气神。门外风头如刀,打得窗棱吱嘎乱响。那赵四只能持续伸直在屋子里,要说这庄子也忒粗陋,木板床咯得他腰酸背痛,长条椅他那没肉的屁股也坐不住,最叫他受不了的还是那湿寒之气,逼迫着他只能整日围着小小的炭炉打转。
那刘麻子听了并不计算,拉着脸嘿嘿一笑,悄悄瞟了眼赵四那屋,拉开大嗓门反喝到:“你懂个屁!普通的娘们儿哪有窑姐儿知情见机,花腔百出,还会吹拉弹唱的!那金陵四大花魁但是连京里来的公侯官卿都要争着一睹芳容的!天冷,你这糙货还是回家抱着你那黄脸婆娘好好亲热吧!哈哈哈!爷我可要归去就着烧味好好喝几盅,再好好补个觉了!”说着,那刘麻子头也不回摇着身子将驴子赶进棚子。一回身,便正对上那赵四开了半扇门正在探头探脑。
那赵四听完没法,在这庄子上他也不能矗立独行,逆了沈默云,看着内里凄风苦雨,在这又人生地不熟,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,便只好恹恹然回了他那屋。
“呃……,并未曾,老爷只是捎了口信,让大蜜斯放心住到春日。届时,小人等自会护送女人入京。”那赵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,想是那茶并分歧贰情意,便皱眉摇着头又放了下去。
“天然,天然!主子自当随遇而安,与女人同甘共苦!”那赵四起家行了一礼,渐渐退下。行至门前,他却又转头弥补了一句:“对了,大蜜斯这段光阴如若出门定要知会小的,小的奉老爷命,要不时保护大蜜斯。告别!”
“嗯,父亲可有手札捎来交于我?”
“好,好,老太太和老爷身材都安康,大蜜斯勿需担忧,尽管放心比及春日便可回京。”
“既如此,想必赵管事连日赶路也辛苦了,快请归去歇息吧。只是乡间鄙陋,饮食粗简,定比不上都城都丽精美,还望赵管事莫要嫌弃!”
丫头兰心有些雀跃地端来一杯碧螺春,“女人,老爷定是收到了女人的信,派了赵四几人来接女人进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