弓司长轻劝:“出身是命,是宿世积的福德恩仇,只是后路如何,还是此生人自个走出的,有人纨绔膏粱,生来衣食无忧,后半生受尽得志之困苦,有的人出身寒微,粗食陋居,却终成了千秋霸业,刘邦以亭长定汉基,便是如此。”
弓司长是男人,男人最晓男人,如果有女子娟秀空绝世,见之当然忘俗,可那如像花草般易攀易折,最多是一时之趣,求而不得,又有人争抢,才是大好。
“那便好。”顾昭和拧眉复松,浅浅点头,却又见弓司长拱手请礼:“另有一事,望公主行个便当,殿下行军从简,伙夫对于大锅饭菜还好,却不善制雁肉野味……”
陈暮成居高临下地深看他,见他俯身,叩首,额眉间沾沙也不拂,这才挂了缕薄笑,亲扶他起家:
弓司长神采木僵,只顺道:“是。”
只好道:“若殿下不弃,粗茶淡饭便一起用了。”
“殿下是君,司长是臣,司长即使忧思于君,可君若执意,臣怎会做不见机的绊脚石,愿替君效鞍马之劳,排忧解难。”
白净手,轻挑了车马帘幕。
“为何……”陈暮成双膝曲于昏昏黄沙中,他深吸气,声音似裂帛之厉:“为何有的人,生来便可放肆肆意至此?!”
弓司长青衫薄薄,似斜风冷雨里的青山模糊,总有些凉意,他头愈低:“是。”
唱:“秋色撩人,爱花风如扇,柳烟成阵。行过处,辨不出紫陌尘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