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忠心二字,你问得俄然,我竟未有深想,细想古今贤人的学问,所提忠义甚多,有‘天下之德,莫大于忠’之言语,若单谓一个‘忠’字,另有‘志虑忠纯’等先人之言可供参详,可这‘忠心’一词从何而来,有何典故,竟无从可考。”
弓司长紧盯着他:
“是小的们不懂事,现在听了大人教诲,悔怨得很,只求大人饶过这一回,小的们再不敢了。”
这双男女又提了心,吊了胆,因过分严峻,一时竟不能思及所为何事,只冒死回想以往大小错误,愈发仿徨难安:
听他如此说,那男人不得不平从,感喟道:
“也是依我鄙见,之以是有忠心一说,许是有尽己心力,营私任事之意。”
“成日家里说着尽忠,不过是为讨上头人欢乐,又有多少言行如一的君子贤人?大人,您细想,这‘忠’一字,是不是常与‘心’一字并连,敢问大人,此未何故?”
“若说尽忠职守,不过是职责,是分内的行事,还不算不负主子的恩托,心身合一,到处为主子想着,方才是居人下者的事理,如你们,一面纵享殿下的好处,一面又在背后挑衅口舌,平增很多是非,岂能算作忠仆?”
弓司长略略一想:
那男人出世寒微,又不识字,现在听了这一通讲学,如堕云雾,不明以是。
女子不好与他实际,只作愧然模样,倒是男人,面露些许不平。
弓司长淡道:
好久,弓司长方出了声:
“大人。”
身后之人俱是一顿,继而从速摸索裙衫衣带,借着朦朦一星点微光,胡乱往身上套,又过了半晌,方才喏喏道:
“这些之乎……无从等言语,小的听不算明白,只能胡乱猜想大人之见,忠心也是用心,是一心一用,倾经心力的意义,可小的,倒有些别的想头。”
至于那女子,只借着草势掩蔽,暴露一个头来,乱髻斜堕,钗环不见踪迹,再看她时,已羞得以手掩面,辨不清个色彩模样。
这虽是警省话,可两人如何听不出,是饶过此回的意义,双双喜道:
枯草丛中的人愈发畏怕了,原想趁着夜色渐昏,偷偷溜走,无法四周除了这方乱草丛生,竟没个掩蔽,只好出来见过。
弓司长瞥见她秀长纤臂,光滑圆洁的肩头似明净珍珠,大窘。
因而表示他往下说。
弓司长沉道:
如若不是他们群情得过分,他何用出声惊扰这风月情事。
“您先前说的,的的确确是这个理儿,却不是这么个行事,小的们是下人,手上拿了月俸银子,脚下便踏结结实做事,谁让我们度日好,便靠谁,树倒猢狲散,说的便是主子们如许儿,也不讲个忠心,但求个稳稳铛铛,自保为上。”
两人这才恍然,原是在见怪他们背后群情陈暮成之事。
“还不快划一了衣裳,再说话。”
两人不明以是:
弓司长凝着那枯黄乱丛,模糊透出的交缠的身影,嘲笑道:
“你这厮,如何倒考问我来?”
“还要恭敬。”
弓司长这才放心转过身去,见两情面欲红晕仍未褪,不免斥责道:
仍未见弓司长开口,他二人天然也不敢多言,低头肃立,风霜凌寒,万鸟俱灭,当真是鸦雀无声,万籁俱寂。
两人愈发不明以是,惑道:
“本也不归我管的,倒也谈不上可恕不成恕,现在我全当没见着,到底也不算放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