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!岂有睁眼瞧着弟兄们出世入死,我倒畏缩在后的,你们说,我是谁?”
弓司长见他张口结舌,状似分外难堪,眉心一紧:
男人结结巴巴隧道,可他哪有谈天论地的经历,不过两句话的工夫,脸上已胀通红,红炉里的炽炭似的。
“凭他们如何,有你们在,我倒不信我有性命的忧难,便真是我死灾害逃,也是天命必定的事,我既无所改,也就无所惧了。”
谁想着这大人,当真有些痴病,竟有听他闲扯的耐烦。
“胆小包天,委实胆小包天!”
他弓司长,真要凭着旧了解的一点子交谊,鞍前马后,一辈子为他所驱?
弓司长犹似醍醐灌顶,身躯一震。
弓司长眸子蒙上蛛网似的尘雾,千丝萦缠,是心头不能讲说的阴翳。
弓司长正游移,听得男人轻唤:
弓司长见他意气风发,终究忍不住怀了笑:
稍时,便将铁蹄刨得尘沙飞扬,鼻息喷得飞沫横溅,好寻回铁马江山,壮哉壮哉的气势。
“暮成,将军,那擒贼先擒王的事理,您竟都丢了不成?您这前锋一打,可不是现成的箭靶子,多少明枪暗箭,防不堪防啊!”
男人古怪地觑了他两眼,便又道:
弓司长又想,这天下,究竟该迎个如何当家作主的人。
那听惯了刀剑订交,厮杀怒嚎的战马见着四下轰笑一片,哪懂这风景,不安地甩头踱步。
“为上的,如果打鸡骂狗惯了,霸王一样的人,我们做主子的,当然是惧他,可内心是不平气的,如果上位的,光凭财帛好处皋牢人,家财散尽,人走茶凉,到底不长远,小的不知别的人如何,单看自个儿,若能赶上个极有德行,待下人又极好的主子,才甘心长悠长久随他哩。”
他笑,似曙光赫赫,如火迸发:
“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现在殿下行事,也不讲个端方事理,让底下人见着,怎能佩服,何况那惨死剑下的厨子,祖上与小的祖上连过宗,又是打小的友情,现在他死得委曲,小的怎能不又惧又寒,另有些敢怒不敢言呢。”
……
“你们拿性命全面我,我亦会护得你们安然全面,同生共死,司长,你道如何?”
不过是为了分离分离弓司长究查他们的心,早完了此劫。
可他哪能不诚惶诚恐,一面作揖,一面将被细汗污得湿滑的手心胡乱往衣上擦:
偶尔风吹面,游丝不定,似极了他无处下落,惶恐不安的心。
“甚好。”
“大人,大人?”
那男人反倒愣了神,两眼直直的,他平生虽有些见地,可也有位卑低下的自知。
他哈哈一笑,披风烈烈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