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过后,他才将钟离冷月放到床上,帮她包扎好伤口,去帮她买衣服,烧热水,以便她醒来时用。
楚绝端着托盘出去,“王妃应当饿了,先姑息吃吧,等雨停了,我……”
“楚绝?”钟离冷月还不依不饶了,非要个答案。
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,王爷实在并没有背弃她,只是有不得已的苦处罢了。
说完回身走了出去。
钟离冷月呆住。他能看出她的踌躇和挣扎?
他身前正立着一块碑,碑上鲜明深深切着四个字:云锦之墓。
楚绝一向不开口,悄悄听着钟离冷月将旧事慢慢道来,他却并没有甚么反应。
那墓碑上及前面的坟上,都盖着块雨毡,不过因为雨太大,盖与不盖,实在没多大辨别。
楚绝毫不避讳地看着钟离冷月,目光清冷,“王妃毕竟是要归去的。”
啊,对了。
“到底生了何事?”楚绝回过甚来,“燕王只顾光复姑墨国,背弃了你?”
“她该归去的,是吗?”楚绝低低苦笑,“她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罢了,这里……不是她会留下来的处所,是吗?”
现在想想,像明天那样,身上、脸上尽是污渍,衣衫褴褛的模样,对她来讲,也是平生第一次,人到了性命攸关之时,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。
“王妃不如直接奉告燕王,你但愿他如何做,或者但愿他如何待你,他若肯,你们还是恩爱伉俪,若不肯,再各走各的不迟。”楚绝淡淡隧道。
“燕王叫王妃绝望了吗?”楚绝好歹是笑了笑,“果然不出我所料。”
钟离冷月怔怔地看着他,该如何说?该如何解释?
湿透的白衫紧贴在他身上,勾出年青人充满魅力、充满阳刚气味的身材,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苍劲之美。
“甚么?”钟离冷月怔了怔,不明白他到底在说甚么。
燕王与王妃才是伉俪,不管生了何事,都与他无关。她终究还是要归去的!
钟离冷月呆了一会,才跟了出来。
他这是在做甚么?
“我……我感觉我当初,就不该该嫁给他。”钟离冷月低头,面前已经一片恍惚。
楚绝往桌上放了一套新衣,“把身上的衣服换一换,一会就用饭了。?”
但是听了她的话,他却深深明白,她对燕王,底子就没有忘情,不过是两人之间,临时没有解高兴绪罢了。
“王妃有甚么筹算?”楚绝淡淡开口。
钟离冷月说不出话来。
他这年纪,应当恰是人生好韶华,只是运气付与楚绝的统统都过分沉重,也过分残暴了,他这就放下了统统人间情爱,而将一腔竭诚情义完完整全地给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,钟离冷月每想到这里,就感觉身上直冷。
没人晓得,当他看到钟离冷月时,有多狂喜!
站在云锦墓前,楚绝心中乱成一团,面对钟离冷月之时,他向来都是压抑着本身,谨慎庇护相互之间纯洁的情分,就怕被她看出甚么。
楚绝沉默。
钟离冷月突然想起来,楚绝曾经说过,统统都告结束,他要去陪着云锦,本来,这里就是安葬云锦的处所。
连楚绝都晓得的事,她却不晓得,王爷竟瞒了她这么久,另有甚么可说的?
燕王非池中物,他早晓得,现在这统统,王妃迟早要接受。
莫非他竟冒雨为我买来这些衣服吗?钟离冷月摸索着那套乌黑的衣服,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