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喜忍不住投去感激的眼神。
但是,她不怕。畴前秋悦姐姐为她们挡了灾劫,现在,也让她为秋悦姐姐挡一次。
坐在这里的都是挤不进午门的人。不能亲临现场,他们就在此喝茶,等着第一手动静。
钱方照坐于高台右边,面色忧愁。这女子,底子不识他,为何要跟大理寺过不去呢。
春喜的声音俄然进步了三分,台下亦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元王爷接过字条,看向刑部尚书:“可否向李尚书借些人?”
“奴婢状告大理寺三宗罪。其一,大理寺尸位素餐,在其位不谋其政,此为渎职之罪;其二,大理寺视性命如草芥,逼迫良民百姓,此为欺民之罪;其三,大理寺收受贿赂,看银子办事,此为欺君之罪。”
“大理寺之以是敢不守端方,是因为,大理寺有人收了傅家二房的银子。为免动静泄漏,奴婢将名字已写在纸上,请大人过目。”
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。冯媛出嫁后,冯家很少过问安平侯府之事,可这回,他拖着老弱身躯,亲身跑到洛京来了。他不信,冯野生出的女人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之事。
春喜舒了一口气,她做到了,做到了。她完成了三蜜斯的嘱托。
洛京最大的茶馆“摘星楼”,早过了隆冬的淡季。还是理,继“神童说”和“谶女说”以后,买卖该沉寂一段。以往每年都如此。
三尺高台上,端坐的几近满是一品大员,除了元王爷有点特别。
钱方照听得汗如雨下。百姓们堕入激愤当中,推搡着台上护拦的衙役。
一声惊堂木,拉回郑大人的神思。
钱方照仓猝回身,对身后的性命令道:“还不快去将老太君请出来。快去。”
三尺高台之下,倒是围满了百姓,有洛京的,也有外埠的。
见老太君站不住,元王爷道:“赐座。”
最最惊人的,皇上竟然让人接了诉状,且敏捷令刑部尚书、御史大夫、尚书令大人三堂会审。哦,不止三堂,另有宗室营的元王爷。
台上平话之人唾沫横飞:“上午的敲鼓之人,恰是冯老太君的贴身丫环……”
钱方照更加坐不住了,屁股在椅子上摆布挪动。
“各位大人,现在触及到案中案。方才她所言都需派人一一核实。只是冯老太君尚在狱中,的确与制不符。我看,还是先将老太君请出来吧。”
但这是公判,天下百姓睁眼看着,三堂大员侧耳听着,这三条就是实打实的重罪。
若冯家的女儿都暗害亲夫,冯老先恐怕是要自绝于天下了,江南的儒生也会丢尽颜面。
顿了会,元王爷收起方才的体贴之意,冷眸道:“本王差点忘了,钱大人恰是大理寺卿呢。莫不是与此案有甚么联络?来人,拿着令牌,去钱大人府中搜捕,细细地搜。”
二十杖打完,春喜瘫软在地,怔怔看着正中间的元王爷。
二十杖扎踏实实落到春喜的臀上、大腿上。春喜不时惨叫几声。三蜜斯说过,行刑时不要忍着,痛了就喊出来。
氛围和缓下来,元王爷目光深沉地望着跪地之人,令道:“你持续说。”
三堂当中,论官职本该以尚书令为首,但有元王爷在,几人顺水推舟让元王爷坐上了主审的位置。
冯老太君,不是别人,那是梧州冯家的女儿。冯家在江南一带弟子遍及,冯家几代当家人都是江南书院的山长。“天下士子,半出江南”这话不假。很多状元公去了冯家,都要昂首作揖,称冯家老太爷一声“教员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