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舅母拍拍她的手,“你年纪还小,不急在一时,渐渐考虑考虑。就是不成,舅母也会拿你当亲闺女待。”
宋青葙张口便要承诺,眼角却瞥见秋绫挤眉弄眼地点头,她内心一动,开口道:“我没想过嫁人的事儿。”
二舅母踌躇半晌,开口道:“大女人,别怪舅母多嘴,你留着阿谁玉姨娘干甚么,还不趁早把她撵了?要不是她,你娘也不会……”
二舅母倒是会错了意,笑道:“嗯,对那种人就得好好地磨,不能给她好日子,觉得攀上高枝就能做凤凰?等代荣家的来了后,厨房的事就不消玉姨娘管了,就让她劈柴洗衣服倒夜壶,甚么活儿累甚么活儿脏就让她干甚么。”
可这话他不敢说,一来怕轻渎女人,脏了女人的耳朵,二来怕碧柳曲解他。
宋青葙不由羡慕。
吃罢午餐歇晌的时候,秋绫来找宋青葙,“女人,你千万不能嫁给表少爷。”
但是,母亲却说五服以内不能结婚……
这夜,张阿全俄然带来一个有关于郑德显的动静……
以是,付家的男人极受欢迎,而付家独一的女儿付溪却很难嫁出去,都十七八岁了还没人说媒。
掌灯时分,张阿全从得月楼返来,带来了郑德显与丁骏的动静。
给掌柜绝对的权力,本身又要不时体味铺子的环境。
秀橘提着裙子将哈腰驼背的老苍头叫来。
第二天竟是阴雨绵绵,秋风异化着秋雨,气候更加清冷。
宋青葙立时头大如斗,付家人恨玉娘是理所当然的,可在宋家玉娘照顾过她,这一阵子又是玉娘筹措着出门买菜,下厨做饭,要真赶她走,她狠不下心。
恩威并施,张弛有度,如许才气培养出真正得力的人。
这是不是就叫做外松内紧?
丁骏却没闲着,邻近晌中午出门,带着两个侍从在摘星楼用了些酒菜,然后去了演乐胡同。演乐胡同最东头有家梨园子,丁骏在草棚里听了半下午戏,赏了内里的旦角很多银子。
大舅母连声夸好吃,又道:“开铺子说轻易也轻易,说不轻易也不轻易,东西好是一条,别的还得会用人。这几个掌柜都是你娘亲身选的,你娘没少在他们身高低工夫,凡是他们家里有点甚么急事难事,不等开口,你娘就替他们处理了,以是他们都还虔诚,可再虔诚的人偶然也不免有私心,你娘每半个月巡查一次铺子,铺子里那样货色卖得好,哪个伴计新涨了人为,她内心都稀有。巡查铺子一来看看掌柜的是不是经心,二来也得让伴计晓得,谁才是真正的店主。之前也有过店主不管事,掌柜瞒天过海,等店主想起来查账,铺子早就成了空壳子。”
宋青葙踌躇不决,转头问碧柳:“你想不想去济南府?”
外祖有过一句话,说“妻妾相争,家宅不宁,非旺家之道”,又说,“有本领的男人就应当在内里建功立业,没有回家拿媳妇撒气的”,是以付家的男人都不纳妾,也极少对妻儿脱手动脚。
同姓不婚她是晓得的,可没传闻过表兄妹不能结婚,大师都讲究亲上加亲相互帮衬,娘如何竟说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话?
宋青葙不太想回济南,一是她要留着京都等二哥,别的,付家人脾气直,有甚么说甚么,可她自小谨慎惯了,再熟的人说话也只肯说七分。人家对你经心全意,你却藏着掖着,时候久了,未免生嫌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