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葙断念两人都不嫁,大表嫂那边却有点顶不住了,两拨媒人走马灯似的,这个走了,阿谁来,每人都长着只巧嘴,有的没的说得天花乱坠,特别是清平侯府的媒人,几近能将死人说活。
宋青葙沉闷地行至窗前,“我也不清楚,按说,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,他如何就晓得我这号人?难不成,他是因为名声太差找不到中意的,想跟我拼集拼集?可我不想跟他拼集……”顺手推开窗户。
清平侯府的媒人踌躇半天,想光临来时秦大爷说的话,生硬地绽出笑容道:“舅母说的,我家大爷都承诺,这庚帖……”
正要出门,瞧见灰衣前襟沾了几滴墨汁,又转头换了件稍光鲜的鸦青色长衫。
天哪,这端方,晓得的是娶媳妇,不晓得的还觉得是请尊大神回家供着。
幸亏,大舅母及时赶到,大表嫂当即把这个烫手山芋仍给了自家婆婆。
大舅母啜口清茶,拿帕子拭拭嘴角,慢条斯理地说:“头一条,姑爷不能纳妾,不管我家女人有没有子嗣,都不能纳;第二条,姑爷不恰当官,我家女人福浅手笨,服侍不了官老爷;第三条,姑爷不管在外头还是那里受了气,回家不得拿我家女人撒气……最后一条,我家女人要想和离,姑爷不得用心难堪。”
“恩,”秦镇无认识地应着,提笔考虑起词句来,待写到最后一条,神采却有些难堪,找了把折扇“唰”地甩开,呼哧呼哧扇干墨,将纸折好往怀里一塞,“我去扁担胡同,你不消跟着。”
郑夫人气得拍桌子,“这还瞪鼻子上脸了,我不信,除了她,显哥儿就没有瞧中的人。”
大表嫂撑不住笑,“你就直接说甚么样的人家能够嫁就行。”
宋青葙笑道:“不知是哪家的夫人太太来理佛,倒叫你得了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