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之一字最是伤身,三哥因宋三娘而醉生梦死,三娘却那样狠绝无情……郑德怡咬咬下唇,三娘不是想嫁到清平侯府吗?
宋青葙谢过她,看看食盒上夺目标印戳笑道:“崔掌柜有几分本领,要真能在花会上上桌,铺子算是开起来了。”一边说着一边翻开食盒。
郑德怡放下心来,仓促换过衣服去看儿子,旭哥儿躺在炕上睡得正香,小小年纪边幅已长得非常周正,眉眼间有几分郑德显的模样。
郑夫人想了想,“叫张钊,任北城的批示,是你爹一手汲引发来的,不是外人。”
“奉告宋女人。”
郑德怡温声道:“三哥的事交给我,我想体例。”
“呃,”郑德显打了个酒嗝,“你骗我,连你都欺负我,看我不扒了你的皮”,身子歪倾斜斜地往前,俄然脚下趔趄,差点被一旁的椅子绊倒,他气不打一处来,“咣当”踢翻椅子,甩着衣袖胡乱念叨,“人生不称意,酒酣心自开,百年三万六千日,一日须倾三百杯,醉后失六合,此乐最为甚……”
郑夫人猜疑地问:“你能有甚么体例?”
主张既定,郑德怡回内院与母亲告别,未等走近,就见两个婆子慌镇静张地迎出来,神采甚是难堪,“老爷回府了,正与夫人议事。”
袁夫人喜静不喜动,可想到文靖大长公主好热烈,遂欣然同意。
大舅母看她神采有异,叹道:“你不肯意,用不着勉强,我去回了他们。男女攀亲得两厢甘心,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秦镇站在树影下,想了会才反应过来,扭身又走,“我出去转转就回……夙起取返来的磕花饽饽别拿出来,留着早晨吃。”
顺义伯停在她面前,淡淡地说:“你已出嫁就是袁家的人,没事在家多孝敬公婆,别总掺合娘家的事。”
郑德怡心头一酸,三哥夙来丰神超脱清雅崇高,最爱月红色,恰好红色不经脏,一件衣衫穿不过三次就丢弃,何曾像这般落魄肮脏,又何曾这般借酒浇愁过?
郑德怡面色一红,忙低头应是,再昂首顺义伯早已走远了。
院子里杂草丛生,靠西墙种的花木已抽了新芽无人打理,氛围中模糊带着一股酒气,郑德怡皱了皱眉,听到小厮的哀告声从正屋传出来,“爷,酒坛子已经见底了,没了,爷明天再喝,行不可?”
袁府花圃的桃花开得极盛,放眼望去,灼灼芳华。
郑夫人两眼红肿,黯然地坐在炕边,一见郑德怡,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“你说我该如何办,显哥儿现在这个模样,我让你爹在皇上面前提提,秦家不能抢别人家的儿媳妇,你爹就要动刀动棍的,又怪我慈母败儿,还说显哥儿没了倒洁净,让我也趁早归家,他另娶个贤惠的,再生儿子……”
郑德怡笑着先容,“良木新出的点心,每天就卖二十盒,还得提早订。你说人家贵,可有贵的事理,不说口味如何,单这份心机就无人能比。”
小厮苦着脸道:“床底下那半坛子您大前天就喝完了。”
她迷惑地掂起一只细细打量半晌,“不对,这不是良木的点心……”
那天,郑德怡将宋青葙的话说给郑夫人,还没说完,郑夫人就不顾风采地痛骂起来,先骂宋青葙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,又骂清平侯养子不教,强夺人、妻。
郑德怡赶紧安慰,“爹是在气头上说的话怎能当真,不过,娘再别提甚么丁家、秦家了,爹跟他们每天在朝堂上见面,内心必定也不是滋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