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山忙上前拦住他,“爷,付家既然许亲,宋女人如何会不晓得?”
大舅母笑道:“一时半会儿不归去,正要跟你说呢,你表嫂有了身子,昨儿刚请大夫把了脉。你说这孩子,平常看着还挺细心,可本身身上的事儿一点都不经心。”
远山迷惑道:“二爷就来了,爷去那里?”
算起来,她在庵里已经住了近两个月,也不知甚么时候归去,庵堂老是贫寒,吃得又素净……结婚后,定让厨房变着花腔做些适口的饭食,她太瘦了。
袁夫人喜静不喜动,可想到文靖大长公主好热烈,遂欣然同意。
袁氏忙道:“有甚么不便利的,恰好顺道。”
郑德怡心头一酸,三哥夙来丰神超脱清雅崇高,最爱月红色,恰好红色不经脏,一件衣衫穿不过三次就丢弃,何曾像这般落魄肮脏,又何曾这般借酒浇愁过?
郑德怡瞧着父亲神采冷厉不敢劝止,只恭敬地行了个礼。
树影婆娑,遮住了半扇窗户。
主张既定,郑德怡回内院与母亲告别,未等走近,就见两个婆子慌镇静张地迎出来,神采甚是难堪,“老爷回府了,正与夫人议事。”
郑德怡笑着先容,“良木新出的点心,每天就卖二十盒,还得提早订。你说人家贵,可有贵的事理,不说口味如何,单这份心机就无人能比。”
郑德怡便笑,“光我们在这里热烈,也不能落下她们,”转头叮咛丫环,“把厨房的点心装两盒子,转头给杨二奶奶带归去……宋三娘这份,你要便利,让马车在三圣庵停停,找个女尼稍出来就行。”
宋青葙谢过她,看看食盒上夺目标印戳笑道:“崔掌柜有几分本领,要真能在花会上上桌,铺子算是开起来了。”一边说着一边翻开食盒。
秦镇站在树影下,想了会才反应过来,扭身又走,“我出去转转就回……夙起取返来的磕花饽饽别拿出来,留着早晨吃。”
郑德怡面色一红,忙低头应是,再昂首顺义伯早已走远了。
几人吃吃喝喝,又打了会叶子牌,直到申正方散。
郑夫人捏着帕子擦擦眼泪,“好好的儿子变成如许,都二十一了,婚事还没下落……”
秦镇骑着马,主动自发地来到三圣庵,没出来,就隔着围墙远远地往里看。
大舅母语重心长地说:“大女人,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,你可得想好了。”
当着下人的面被父亲怒斥,郑德怡有些挂不住,可想到母亲,仍旧硬着头皮进了屋。
郑夫人两眼红肿,黯然地坐在炕边,一见郑德怡,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“你说我该如何办,显哥儿现在这个模样,我让你爹在皇上面前提提,秦家不能抢别人家的儿媳妇,你爹就要动刀动棍的,又怪我慈母败儿,还说显哥儿没了倒洁净,让我也趁早归家,他另娶个贤惠的,再生儿子……”
郑德怡坐在炕边深思半晌,提笔写了封信,又找婆婆商讨宴客的事,“天儿垂垂暖了,传闻那些文人士子都出去踏青玩耍,我们家的桃花开得恰是时候,我想请几个玩得好的姐妹来赏花。”
大舅母看她神采有异,叹道:“你不肯意,用不着勉强,我去回了他们。男女攀亲得两厢甘心,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郑德怡点点头,又软语安抚几句,才告别回袁府。
她的婆婆袁夫人脸拉得老长,“你这个当娘的心真宽,旭哥儿身上不好,你也不管,一出去就是大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