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,现在此处,尊驾先看一看。如若合意,那价银格外克己便了。”说着起家邀狄公到下首一间,翻开丝包看了一会。只见包上盖了戳记,乃是“刘长发”三字,内有几包斑斑点点,现出那紫色的色彩,无法为土泥护在上面,辨不清楚。狄公看在眼内,已是明白,回身向马荣道:“李三,你平常随胡大爷办货,谅也有点色彩。我看这一点丝货,不非常清爽,光彩浑沌,怕的是做茧子时蚕子受伤了。你过来也看一看。”马荣会心,到了内里,先将别的包皮翻开,约略看了几包,然后指着有斑点的说道:“丝货倒是道地,恐这客人,一起上受了潮湿,是以光芒不好。若这一包,虽被泥土护满,本来的色彩,还看得出,见了内里就知内里了。不知这客人可在此处?他虽脱货求财,我们倒要考虑考虑。”狄公见马荣暗中有话,也就说道:“准是鄙人订价买了,幸亏小号用得甚多,就有几包不去,也可勉强收用。但将这赵客人请来,凭着宝行讲明银价,立便可银货两交,免得相互牵延在此。”陆长波见他如此说法,可贵如许买卖,随向吴小官道:“赵客人本日在店内打牌,你去请他马上过来,有人要收全包呢。”小官承诺一声,仓促而去。
到了下中午分,狄公饮食已毕,令乔太在店中看管流派,本身同马荣步出内里,向着掌柜说道:“张老板,现在有暇,你我同去逛逛。”掌柜见他邀约,从速承诺,出了柜台说道:“小人在前引道。离此过了大街三两个弯子,就是南寨口,那就到了。”说着三人一同去。
狄公看毕,在上首一间坐定。小官奉上茶来,相互通过名姓,叙了套话,然后狄公问道:“方才张老板说,宝号开设丰年,驰名远近,令东不知是那里人氏,是何名号,现在买卖可多?”吴小官道:“敝东是本地人氏,住在寨内,已有几代,名叫陆长波。不知尊家在北京哪家宝号?”狄公见他问这话,心下笑道:“我本是访案而来,哪晓得京内的店号。曾记暮年中进士时节,吏部带领引见,当时欲购置鞋帽,仿佛姚家胡同,有一缎号,代卖各色京货,叫甚么‘威仪’两字,我且取来敷衍敷衍。”乃道:“小号是北京威仪。”那小官听他说了“威仪”
狄公见他信觉得真,心下好不欢乐,就将方才对张掌柜的那派谎话,说了一遍。
了这话,故作游移道:“不料本年丝价如此大减,只抵平常三分之二,看来固然为病担搁,尚未误闲事。你们这处所丝行,想必向来是做这项买卖的了,行情还是听客人订价,抑是里手做价,行用几分?可肯放期取银。”掌柜的说道:“我们虽住在天涯,每年到了此时,但闻声他们群情,也有卖的,也有买的。
正谈之间,门下走进一人,约在四五十岁的风景,见了张六在此,笑嘻嘻的问道:“张老板何故有暇帮衬?”张六转头一看,也忙起家笑道:“执事返来了,我们这北京客人,正盼望呢。”当时吴小官又将来意奉告了陆长波,狄公复又叙了酬酢,问现在客货多寡,时价如何。陆长波道:“尊驾来得正巧,新近有一湖州客人,投在小行。此人姓赵,也是多年的老客丝
你同我这火伴前去,我到内里瞧一瞧。”说着命乔太同堂倌前去,本身进内,早有掌柜的带他到内里,拣了一间干净的单房,命人打扫已毕,复行出店门。见狄公车辆已歇在门口,正在那边解卸行李,当时搬入房内,开辟了车价。早有小二送进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