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唱啊,如何了这是?”
全不管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底下!
楚归仍然是笑摸样,继鸾却一点笑意都没有,这一刻,周遭的热烈全都隔开,跟他们毫无干系,只要柳照眉那熟谙的声音,委委宛婉地唱着:“他把眼儿瞧着咱,咱把眼儿觑着他。他与咱,咱共他,两下里多牵挂。朋友,怎能够成绩了姻缘,死在阎王殿前由他。”
就仿佛那一斯须的变色从不存在,就仿佛那一眨眼的心乱从未存在。
继鸾浑身颤栗,气得看楚归。
轻描淡写又幸灾乐祸地说到这里,俄然心头一凉,那下半句如何也说不下去了。
身后楚归双手攥住雕栏,双目喷火地看着这一幕:“混账东西!混账东西!”他抬起腿来,像是要翻过雕栏跳下去。
继鸾充耳不闻,她的身影轻灵,姿式曼妙,落在地上脚尖一点,行动不断地往戏台上飞身跃去。
她用力抱着他,半拉半抱地带着人下了台。
――“见人家伉俪们,一对对着锦穿罗,不由民气热如火”。
柳照眉后退一步,却不知是谁又叫了声,一样扔了个东西下去,这回却扔在柳照眉的肩头。
柳照眉缓缓转了个身,他的眼睛本是看向别处的,不知为何却目光游弋,极快地看了他们这方向一眼。
四周已经起了鼓噪的声响,来宾们不依了,纷繁号令。
就在那顷刻,柳照眉的眼神变了,那是一种近似于惊骇的神情,在那双美艳的眸子里一闪而过。
又有人道:“不对啊,柳老板这是如何了?”
楚归大惊,大怒!几近不敢置信,手上一松,那盏茶落地,楚归喝道:“陈继鸾!”
柳照眉还在呆站着,耳旁声音喧闹,无数的东西劈面掷来,有的打在身上,有的跌在脚下,乱糟糟,一片狼籍。
继鸾皱眉:“真的是看戏?”
继鸾看着他这模样,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,只轻声道:“没事、没事的。”
应景似的,果然听到一声声地好四起。
不知是甚么从楼上飞下去,砸在戏台上,就在柳照眉的脚边上碎裂,收回沉闷声响。
柳照眉木然地望着她,双眼中一片地泪湿,油彩也有些花。
继鸾顾不上去理睬楚归,只是望着柳照眉,仿佛他身上有种奇特的吸引力,紧紧地引着她的目光,但是就在双目相对的那刹时,继鸾忽地明白了一件事。
世人七手八脚地把楚归拉归去,却见三爷脸白白地,眼直直地,浑身颤栗……明显是被气魔怔了。
“如何了,这是在砸场子吗?”
继鸾心底抽了抽,部下不动声色地一甩,便将楚归的手震开。
――她不该该在这。
而楚归更快,他阴暗地觊觎着她的唇,一下子亲上去,狠狠咬住不放。
继鸾只感觉面前一片乌黑,连同她整小我都似跌入深渊,第二次了!可爱!心中一股肝火在缓慢升腾。
楚归浅笑:“鸾鸾,这会儿正出色着你又去那里?你不是也喜好看吗,先前看得目不转睛的。”
心热如火?还是心凉如水?
继鸾一怔,本能地抬手去将那手打落,不料面前一黑,便多了张脸。
楚归看着看着,望着她那淡然的神情,目光在她的唇上回旋了个周遭,手在腿上暗中揉搓了两下,忽地唤道:“鸾鸾。”
楚归手颤了颤,抬左手在右手腕上揉了揉,笑着也不作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