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归却仿佛预知了她会如此,就在继鸾将起未起的那刻,楚归抬手攥住她的手腕:“你不是很想去金鸳鸯看戏吗?这会儿人就在那边……要去做甚么?”
继鸾感受他的手握的很紧,她垂眸看一眼:“三爷,我有些不舒畅,想出去一会`无`错`小说`儿。”
有人道:“稍安勿躁稍安勿躁。”
中间桌上一个士绅看的入迷,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跟着低声吟唱:“奴本是女娇娥,又不是男儿郎……这柳老板的戏唱得可真是绝了,扮得更是好!若不是晓得他是个男人,当真觉得是个绝色的女娇娥了。”
“如何了,这是在砸场子吗?”
而楚归更快,他阴暗地觊觎着她的唇,一下子亲上去,狠狠咬住不放。
鼓噪声里,不知是谁大怒:“他妈的,这是在干甚么!不会唱就滚下去!”
楚归手颤了颤,抬左手在右手腕上揉了揉,笑着也不作声。
继鸾用力将楚归推开,嘴唇上火辣辣地疼。
这半晌间,已经是乱了。
但是继鸾还没来得及发作,就听到耳旁一声哑然,是柳照眉的声音,还是唱着:“见……人家伉俪们……”可已没有了本来的甜润清扬,竟是有些……沙哑凄然!
“唱啊,如何了这是?”
继鸾双足落地,手在柳照眉肩头一揽,抱着他一回身,背上接了一个扔下来的茶盏。
世人七手八脚地把楚归拉归去,却见三爷脸白白地,眼直直地,浑身颤栗……明显是被气魔怔了。
楚归仍然是笑摸样,继鸾却一点笑意都没有,这一刻,周遭的热烈全都隔开,跟他们毫无干系,只要柳照眉那熟谙的声音,委委宛婉地唱着:“他把眼儿瞧着咱,咱把眼儿觑着他。他与咱,咱共他,两下里多牵挂。朋友,怎能够成绩了姻缘,死在阎王殿前由他。”
就仿佛那一斯须的变色从不存在,就仿佛那一眨眼的心乱从未存在。
继鸾充耳不闻,她的身影轻灵,姿式曼妙,落在地上脚尖一点,行动不断地往戏台上飞身跃去。
继鸾看着他这模样,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,只轻声道:“没事、没事的。”
继鸾身不由己地将目光从楚归的脸上移开,看向台上。
柳照眉垂眸敛眉,唱道:“佛前灯,做不得洞房花烛。香积厨,做不得玳筵东阁。钟鼓楼,做不得望夫台。草蒲团,做不得芙蓉,芙蓉软褥。奴……”
柳照眉后退一步,却不知是谁又叫了声,一样扔了个东西下去,这回却扔在柳照眉的肩头。
那极快地一瞥,或许在合座来宾的眼中都留意不到,但继鸾看得清楚,柳照眉的双眸瞥见她的时候,既惊且喜。
继鸾只感觉面前一片乌黑,连同她整小我都似跌入深渊,第二次了!可爱!心中一股肝火在缓慢升腾。
楚归必定地答复:“真的是看戏,当然是看戏,不然又看甚么?”
――“见人家伉俪们,一对对着锦穿罗,不由民气热如火”。
继鸾望着楚归的双眸,对视间两人谁也未曾开口。
继鸾心头几近堵塞,这类感受似曾了解!心中极快地涌起淡淡地惊骇感,手足都有些僵了。
楚归抬手端了一杯茶,慢悠悠道:“人有失手……”
继鸾一怔,本能地抬手去将那手打落,不料面前一黑,便多了张脸。
柳照眉缓缓转了个身,他的眼睛本是看向别处的,不知为何却目光游弋,极快地看了他们这方向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