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是吗?”楚归喃喃地,“今儿是甚么日子……”
楚归定神看了她一阵,却俄然说:“我想……”
继鸾摸摸他的脸,感受热气蒸腾,似自言自语,又似哄着他般说:“现在还是别换衣裳,免得又凉着,三爷再撑会儿,等好些了再换。”
楚归靠在她肩头,半睁眼瞅了她一会儿:“热。”
继鸾怔了怔,还是一点头:“是,三爷。”
楚归顿了顿:“……如何样?”
朋友,孽债,又能说甚么?
楚归打量着她:“外头……如何了?”
楚归定神看了她一会儿:“好鸾鸾,那我听你的。”
想到这里,先前那股铺天盖地的羞才褪了去,继鸾内心暗想:三爷病的昏头昏脑,醒来后或许甚么都不记得了。
楚归这才暴露淡淡笑容:“我大哥到底短长……咳咳……”咳嗽了两声,又道,“想去看看他……”
那声音复又响起,但听着却并不在近处,继鸾略微放心,但是霹雷声过后,俄然又响起一阵麋集的枪弹声,模糊传来。
继鸾想着想着,眼角便不由地潮湿了,沁出些泪花来。
继鸾道:“好了些,今儿再请个大夫看看,我听人家说吃中药好的慢,西药倒是快……要不要……”
这是祁凤分开的头一夜,本是个凄惶的夜晚,没想到却竟忙得连寂静细想的工夫都无。
继鸾又替楚归换了几次毛巾,不知是不是凉水的服从,只感觉三爷额头的温度略微褪了些,只是仍旧出汗。
继鸾咬了咬嘴唇,固然心疼,却到底也有几分恼意,就略带狠意看了他一眼,但看他浑然有力又有些茫然失神的样儿,却又只是一叹:“唉……”
窗外模糊地仍传来沉闷的霹雷声响,继鸾狐疑是雷,却又不像,但不管是甚么,反正都跟她无关,现在在她面前心底所牵挂的,便只要这个病在床上受着煎熬的三爷。
继鸾便扶着他又躺下:“我叫人熬点粥,三爷再躺会儿,起来后喝点好不好?”
继鸾没想到他竟也听到了,略一踌躇,便道:“三爷放心,大抵,不晓得谁家放炮仗呢。”
继鸾看了一番,瞧不出甚么端倪,内心七上八下,却也没法,便半拉起窗帘复又返来,刚坐回椅子上,就听楚归喃喃两声。
继鸾忙拦着:“三爷你现在先把身子养好最要紧,不然大爷见了岂不是更担忧?好些再去不迟。”
楚归握住她的手:“不、不要……”
入迷的间隙,继鸾内心会猜想祁凤在船上的头一早晨会是如何过的,他从小到多数没分开过她,今后今后却得本身一小我糊口,固然他先前总叫唤着他已经是个男人了,能独当一面了,但在继鸾眼里,祁凤却老是阿谁跟本身相依为命的孩子或少年。
等将他扶着上了床,继鸾手摸着那潮湿的衫子,又感觉不铛铛,该给他换一套衣裳才是,这一身都给汗湿透了,对身子不好。
就算是之前祁凤有个病痛,继鸾各式服侍,但祁凤从没有病到过这份儿上,除了祁凤极小的时候……等他大了,就再也未曾如此密切。
继鸾道:“鬼子没讨了好去。”
“三爷……”继鸾忍不住叹了声,“没事的……很快就好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