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山庙院的蜀葵花已过盛花期,茎杆东倒西歪,叶子干枯,花籽从绽放的裹皮中崩出来,洒落得各处。如果不是忌讳泰山庙院的东西,早被人割去当柴火烧了。几株低矮的花茎上仍有几朵开放着的蜀葵花,零零散星成不了气候,不轻易引发人们的重视。泰山庙已经被裁撤,七级台阶上耸峙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忠字碑,碑顶采取斗拱飞檐的情势,碑面上本来的画面被《七律.长征》诗代替。
“下流人的吃水题目若那边理?”
周继愈看着一簇簇光身子的牡丹枝问牛岁旺,“牡丹花是多层的还是单瓣的?”
“噢,这申明牡丹是移栽的!”
“我的设法,诗歌由俞惠萍朗读,她是当年收留小赤军的俞世昌的独孙女。”
“我考虑上大合唱《长征组歌》,再安排几个诗歌朗读,插手农夫赛诗会。”
周继愈望着忠字碑,“这里原是一座庙吧!”
牛岁旺如梦初醒。
“这里应当有座小桥的!”周继愈指着东西大道和南北大道的交汇处说。
“可惜呀,拆掉一座古迹轻易,再建一座就难了。特别是像这类具有记念意义的古迹。”公社团委书记有点可惜。
“世昌堡。是大地主俞世昌家的堡子,躲匪贼用的。”
“周书记,当年是有个名叫周忠武的小赤军闹肚子疼留在我们庄上,被俞世昌认作儿子,改名俞忠武,打发在私塾念了几个月书。厥后,地下党派老道人接走了他。”
“我们应当感激松柏峪的父老乡亲呀!牛书记,咱松柏峪插手汇演的节目你是如何考虑的?”周继愈这才回到此行的主题上。周书记上任伊始,建议全公社停止一次文艺会演和农夫赛事会,记念中国工农赤军长征四十周年。公社党委批准了他的建议,拜托团委牵头实施。
他们爬上了松柏坡。蜿蜒在坡上的羊肠小道已经加宽多次,足以行走汽车了,因为天旱少雨,路上的灰尘足有一寸厚。劈面驶来一辆手扶拖沓机,“突突突”地喘着粗气,搅得灰尘飞扬。两位书记来不及遁藏,头发、眉毛落上灰尘,鞋子、裤脚沾满灰尘。路旁的一排老柳树,大半树叶已经脱落,几个小孩仍不放多余下的一丝半点,用手中的枝条奋力抽打着,看模样要打得一片不剩,背回家去烧炕。
“牵涉到两个县的地界,官司打到省里,省上也没有方剂。上面催得急了,派人放一放《龙江颂》电影就完事了,哪有江水英,一个个都是李新田,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!”
“噢!噢!”周继愈细心打量着这座土堡,如有所思地点着头。
“你说得不错,应当如许!”
“赛诗筹办得如何样了?”
“多层的。”
“曹松柏峪是周书记亲身抓的典范,必然要夺个第一!”
“参诗的诗歌由高梁小学西席俞致祥创作,他是故里中学的拔尖门生,功底不错,诗歌写得也好。朗读者在青年农夫中遴选,如果由小学西席朗读,全公社的人都相互熟谙的,会影响比赛名次。”
“好说,好说,我在松柏峪大队抓点,有的是时候,再说呢,也有这个任务。”
“不就是一座破庙吗,有啥值得记念的?”大队团委书记却不觉得然。
“焼呗!”不消问,又是个吃闲饭不管事的,老夫头也不抬地说:“地里长的不敷焼就焼地埂上长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