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俩人模样。
“洞穴城忙着立庙之事,偶然再横生枝节。更何况另有何大师的功绩,他想竖起金身食人香火,总得涂些脂粉,把面孔抹都雅些。”
他司空见惯,环顾一圈,没管女人先问起男人。
但当酒菜上桌――菜品非常丰厚――他却蹙起眉头。
背面产生的事也让这谎言进一步飞传。
一人斟了一杯酒。
李长安替他说:“便要犯嗔戒?”
李长安摆手。
打八月八以后,慈幼院里多了十几只野猫,整天在屋顶墙头流窜,让慈幼院成了个大猫窝。四周的老鼠是遭了秧,连邻居们也在骂娘。
无尘点头:“幸亏十三家令我作使者赴宴,算是推了贫僧一把。在寿宴上,我固然不言不语,充当木偶,但心中却不时如烈火煎熬,一想到我要于那恶贼低头……”
这时候,何五妹上完菜,过来陪坐。
“好个和尚,清规戒律安在?”
“鬼王一向借动部下厉鬼与虎伥,妄作邪经,剥削钱塘众生,使生者与死者皆不得安生。即便如此,还想立庙,不知又要如何剥脂取膏!”
言下之意,黄尾猜得没错?
虽还是一席白衣,但身处陋室却安之若素。
一天接一天。
“道长可知轮转寺?”
李长安提及与黄尾初识的旧事。
女人们或嬉笑或镇静各自散去,动静惊起墙头安卧的野猫们炸了毛,“嗷嗷”骂喵话。
李长安理直气壮:“我野道人。”
长毛贼们是晓得可持续生长的,人野生的鸡鸭它们绝对不碰,可下的蛋另有屋里挂的咸鱼咸肉么――就看藏得严不严实了。
登门之人渐多。
李长安打了个哈欠权作回应。
“以是才不来找我们费事?”
羽士不解。
…………
“鬼王又被驳斥呢?”他猜想。
“这么说,倒是贫僧来晚一步。”
他苦笑一声,向羽士解释。
说罢,一点不见生分,抄起筷子夹起一片蒸肉。
无尘却默不出声,连饮三杯以后,面色欣然。
何五妹曾经也算花魁。
李长安盘坐在后院里,晒着太阳,看猫咪吵架。
但这一次分歧。
无尘叹了口气,又歉意一笑,细心道来。
“芳香幽远,滋味清冽,应是取山中冷泉所酿美酒。可惜无有莲叶,不然以大荷叶作碧筒杯,酒味杂莲气,香冷胜于水。”
李长安邀他当庭落座。
有她主持,酒宴天然欢乐。
洞穴城那一遭横祸,把炭球儿吓个够呛。
两人相视一笑,举杯共饮。
无尘和尚很成心机。
“可你还是去了。”
无尘俄然打断。
他也干脆起来,不再拐弯抹角。
无尘举杯:“某破戒僧。”
“谢来谢去,酒菜都凉了。不如卖我这仆人家一个薄面,全当扯平了,如何?”
无尘不紧不慢:“好个道人,你的清规戒律又安在?”
再取来一杯好酒。
无尘惊诧稍许,自嘲点头。
“鬼王立庙?”
“阿弥陀佛,善哉,善哉。”
…………
“又是哪个嘛?还是给他们说:礼品留下,人就不见咯。”
两人推让两句。
他能作为十三家的使者,可见在钱唐职位很高。每次见着,都一席白衣纤尘不染,周遭群星拱月、美人环抱,不像清修的削发人,倒像秃顶的天孙公子。
无尘俄然“腾”地起家,向李长安屈身施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