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地煞七十二变 > 第四十章 路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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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,有舞者独舞,面貌清冷,舞姿绝美。舞解缆姿之时,轻浮衣衫飘飞若云霞浮动,衬得她好似天女飞天起舞。

可不待他回话,男人又接着道:“若礼佛,未曾见《天国变》?”

他大略是不晓得自个儿的处境吧。

真是不幸,现在看得别致,待会儿宴上恶了鬼王,这些个酷刑怕不是十足都得尝一遍!

《天国变》是佛门宗教题材的壁画之一,通过描画天国各种可骇景象来导人向善。钱唐城中寺庙一座比一座豪奢,天然不会贫乏此图。此中,招提寺中由名家吴道之所绘《天国变相图》最为闻名。

话虽如此,神情明显轻松很多。

他模糊松了口气。

带路鬼们忽的齐齐伏拜,赞诵声在地下反响共鸣。范梁伸开嘴,又猛地捂住,他方才竟有插手此中的打动。

他的目光落到那木盒上。

顿见他们的“血肉”化作光流,从躯壳中喷涌而出,氤氲会聚浮空调和成敞亮重彩,将周遭乌黑的水面、矗立的梁柱以及隐没于暗影中的墙壁、穹顶都涂抹一新,闪现出本来模样。

划子惊飞瓢虫,瓢虫又带着惨光游移,壁刻之上鬼神们的眼耳口鼻在光影偏转中神情变幻。

壁画一起铺展,遍及宫殿四壁与穹顶,将统统人都包裹出去,或说,身处此中

鬼王宴收场了。

带着几分称心猜想。

本来鬼王像背后的宫墙并非空无一物,而是绘着一座绚丽堂皇有若天宫的宫厥。以宫厥为中间展开是一座偌大的城池,屋舍密如鱼鳞,街上车马如流,行人如织。

细细看,画中笔触竟比水道中的壁刻还要高超。

再抬开端。

无数庞大的梁柱耸峙着、倾斜着、相互依托着,在钱唐地下共同支撑起这片恢弘的空间。

另有杯中美酒,怀中美人,统统的统统都叫他目炫神迷,只觉若非有本日一游,此生枉作人矣。

再今后,认得的,认不得的,有印象的,没印象的,各种歌舞、把戏、杂耍、百戏叫他目不暇接。

面前诸般耳目之娱轮转不休,无有一样反复。

过后花了几百两银子请僧报酬自个儿祈福消业。

一时,有把戏师口吐彩烟,化作各种鸟兽活矫捷现。

“员外是在与某说话?”

中间,同船的男人正半虚着眼眸,熏熏然座中单独喝酒。

美人在怀殷勤劝酒。

他呆呆摸着脸。

划子持续向前,穿过一幅又一幅“洞穴城变”,到达了鬼王的厅堂。

特别是说到那骷髅使者之时,带路鬼投向船中的目光带着古怪的戏谑,好似猫看着自投坎阱的老鼠。

总叫范梁狐疑它们不但仅是死物—不!这里是洞穴城!怎能以人间常理视之?!它们多数就是活的,就是真的!我看着它们,它们也在盯着我。钻进脑筋,把我的过往都翻出来,一一挑检,只消寻得一点错误,便会大笑着扑下来,把我拽进壁刻,成为整天接受酷刑的众生中的一个。

范梁惊诧。

……

满眼热烈,满鼻异香,满耳鼓乐,乃至袭面的炙热都一股脑儿涌来。

“奉法旨掌报胎司为法王座下钩星使者。”

不料对方耳朵尖得很。

范梁齿间颤得更短长了,不敢昂首再看,目光四下镇静乱蹿。

咦?

范梁模糊认得,此女应当是数年前名噪一时的清倌人,未出阁,便引得城中权贵投掷令媛争求一舞,却在某日俄然失了踪迹。本来坠入了洞穴城,幸亏坠入了洞穴城,不然戋戋商贾怎能一观仙姿?怎有机遇一亲芳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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