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疼啊,太疼了,被深渊放逐就像把灵魂摁进密密的筛子里,筛掉属于深渊的部分,在高压下从另一边挤出来。维克多落空了能发声的器官,灵魂还是在痛苦中扭曲,没有半点抵挡才气。再如何力量强大或足智多谋的恶魔都只能任由深渊意志揉圆搓扁,塔砂明白了维克多对深渊的害怕,那惊骇发自本能,远超面对天敌。
“你骗了我!该死的叛徒!”阿刻吼怒道。
他拾级而上,超出无头恶魔,抬脚踏入了魔池。那双裁剪讲求但被鲜血染红的靴子等闲踩上了蓝莹莹的池水,仿佛踏在一块冻健壮了的冰层上,脚下的液体连一道波纹都没有。黄眼睛的恶魔领主几步走到魔池的中间,停在了地下城核心的正下方。
因为那半晌游移,神通废除的时候,维克多还没来得及摧毁此中的统统灵魂。千百年的坦白被一下翻开,在城池中的灵魂被进犯摧毁之前,深渊意志起首发明了他们。
那粉碎了城堡外神通的进犯,终究落了下来。
深渊意志半点不怀旧情,既不管刚才那场丰富的献祭,也不在乎一个恶魔领主畴昔为深渊带来多少灵魂,此后又能缔造多少事迹——倘若深渊意志是某个能还价还价的个别,谎话之蛇或许还能用本身的巧舌如簧挣得一线朝气吧。可惜不管深渊意志相形之下多么存在感充沛,祂都只是某种无认识的东西,有着古板的奖罚机制。
主物质位面仅存的恶魔领主冷眼旁观。
维克多走进大厅的时候,已经有另一小我在那边了——切当地说,是另一个恶魔。它的脑袋的位置只要一团白雾,破布条似的袍子底下空荡荡没有脚,袖口倒暴露一双比正凡人多上很多枢纽的骨手。它的语气非常不耐烦,还在魔池前飘过来又飘畴昔,即便看不到这个恶魔的神采,旁观者也能等闲发觉它的心烦意乱。
“深渊啊,阿刻,”维克多大笑起来,“你是第一天熟谙我吗?”
深渊的统统都像在一个庞大的胃袋当中,你要么给深渊筹办粮食,要么本身就成为粮食,被吞噬消化。低等魔物本身没法吞噬灵魂,它们只是深渊之口,在深渊的差遣下殛毙不休。中阶恶魔好歹有了灵魂,成为了深渊的雇工,能够在为老板事情时本身吃点养料。站在恶魔顶层的恶魔领主仿佛已经具有了自在,获得灵魂的时候,它们能够挑选对深渊献祭或本身吃掉。
啊,他们已经来了。
黑暗中呈现一双黄眼睛。
“那就快说!”阿刻催促道。
但是挑选也只要两个。
没有哪个恶魔像他一样喜好主物质位面,维克多在人间待了太久,他变得太靠近凡人。永无尽头的空虚与饥渴仍然渴求着灵魂,人间界的生灵对他而言仍然脆弱又长久,这位恶魔领主却不再把统统灵魂都当作大同小异的粮食。他晓得每一个灵魂都独一无二,消逝的每一个都不成复制。
直到现在。
魔池储存的液滴已经抽暇见底,现在维克多漂泊在干枯的池子上空,苗条的手指在氛围中舞动,像傀儡师牵引着无形的木偶线。魔力在他与城池之间缓缓活动,与刚才比起来,速率迟缓得让民气焦。被称为阿刻的恶魔埋没在它的防护罩中,多枢纽的骨爪交握,又开端小幅度转动,明显耐烦不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