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见鬼夫子凝于半空,白发白袍,宁静安闲,最后散去生灵万物中。
天下大定那日,他见到了好久好久不见的奥妙子。
“早已推测之事,何来难过之说,新的弟子就要上山了。”
“不了,我看了一百多年的棋,腻了。”
“你该去看看,你是创世的巨人。”
厥后他见着鱼非池重聚人形,归去人间,他便愤恚不已,果然是不能将天下交给石凤岐的。
鬼夫子走到奥妙子身侧,一样望着这个学院,笑说:“我不是创世的巨人,我只是一个灯塔,指了然方向。”
“想要重生,必先灭亡,如我一样。”
“鬼夫子,你这一局,要设多久?”
比及他再次回到有为山,走在索道上,他看上去朽迈颓废了很多,就连之前脸上老是带着的淡淡的如东风般的笑意,也不见了,他的法度沉重。
他察看了鱼非池十二年,他不感觉那是一个合适之选,他乃至以为烛龙挑错了人。
成天下的人,大多不是良善之辈,乱世里底子容不下良善之辈。
不过,他也管不着了。
鬼夫子却不这么以为,他感觉,要时候要提示本身,该做甚么,要时候做好为本身所愿献身的筹办,因而他每时每刻都严厉而当真。
“烛龙选中我的时候,必已晓得我是不会担忧这个的吧?你身为烛龙于人间的兼顾,如何不明?”
再接着是等候第四任,第五任……一向一向等候这么下来。
而后统统的七子,不过是走在他们的先路上,完成他们的遗志。
他只想早些结束这一场过分冗长的凌迟。
曾诘责会否难过的不再难过,曾说不难过的变得越来越难过。
烛龙没有棍骗他,给他送来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。
“我晓得,长命烛全灭了,我看着他们一盏一盏灭下去的。”鬼夫子道。
这一百多年来,鬼夫子的知己被诛杀多少次,又重新活过来多少次,无人晓得,只是在无数个深夜里,他与烛龙对话,老是会问,何时是绝顶,下一个游世人,几时到?
“这一局你想了快有半个时候了,可想出来了?”黄衣年青人笑声问。
但是鬼夫子没得选,烛龙挑中了她,便是再如何分歧贰情意,也只能是她。
最开端的时候,他还会作赋感喟七子运气盘曲,乃至怜悯他们被视为棋而不知,垂垂的,奥妙子写得越来越简练,只是记下他们所做的事,点评的时候只能说比较禁止,少了悲天悯人之心,到最后,已是刻薄刻薄,字字吮髓之语了。
百余年鬼夫子没有悔怨,哪怕他有无数个心软的时候,也未曾脱手相救于七子,他给他们选了一条不归路,一条明知是去送命也要送他们走上去的路,哪怕他双手发颤,也要把他们奉上去。
更大抵是因为,他底子就没筹算让某一任七子成事,他缓缓图之,图的是从底子上窜改这片大陆的文明。
如若对七子们生前有愧,身后便要有顾恤。
直到有一日,烛龙跟他说,新的游世人已来临。
与奥妙子截然相反的是鬼夫子,大抵是因为他把希冀放得太低,向来没希冀过哪一任七子能成绩大业,也大抵是因为他与奥妙子分歧,生来便是活生生的人,晓得是人就有缺点,有缺点便出缺点,不成能完美地按着本身教诲行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