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洪茂一怔,回过神来:“是之前许了要攀亲的盐商顾家?”
二夫人神采一僵,愣了一会,这才黑着脸快步向房里走去。
行到院门前,却见若芳一人站在墙角下掩着帕子低低泣着,身边竟不见一个丫头跟着。
若华瞧得她二人风趣,又见玉珠仿佛放开了苦衷,情愿与世人一起谈笑,更是欣喜,在旁拿过那打好的绦仔细瞧着。
二老爷杜宏茂任了京县丞,因京中有顺天府,县衙里事件倒也不算太多,衙里鸣了晚鼓后,他便乘了轿返来。
二夫人咬咬牙,上前轻声道:“老爷,本日顾家来人了。”
若华用了晚膳,气候热得不耐烦,便自搬了杌凳在苑里树阴下坐着,打着小扇看着玉珠与茜桃比着赛打绦子。她是甲士出身,天然不会这些活计,看着她们手上工致地翻动,就编出各种花腔来,倒也是门巧活。
“就是阿谁顾家,他们家本日来了人到府里了,就是顾家的大少爷和二蜜斯,”二夫人眉头紧皱,“我已经安排他们先在西配房住下了,只是现在该如何办才好,总不能真的把若梅嫁给阿谁顾家少爷吧。”
若华皱了皱眉,既然二夫人不肯意让若梅嫁畴昔,天然是嫌弃对方家世不好,如何当日又会订婚,现在却要委曲若芳嫁畴昔,那顾家肯承诺么?摸不着眉目,只得接着道:“你先莫要焦急,即便是定了亲,又如何会这么俄然,决定要将你嫁畴昔呢?”
见若芳哭的那般难过,若华安慰道:“这婚事成不成还得瞧老太太的意义,总不能说把你许给顾家就许了,再者说了,顾产业初订婚定的既然是若梅,现在一定肯承诺呢,你就宽宽解,快别再哭了,瞧瞧,这双姣美的眼睛都哭的肿了,转头让人瞧见了该笑话了。”
玉珠瞧瞧若芳眼睛哭的红肿,对若华道:“二蜜斯,要不要取了玉簪粉来。”若华笑着向着她点头。
清算一番以后,若华细细瞧了瞧若芳,笑道:“这下子才利落了,快别为了这事着恼了,明日你随我去寿安居见一见老太太,这事总另有转圜的余地。”若芳羞怯地笑着应了。
若芳抽抽泣噎:“那顾家表哥带着mm本日一早便到了府里,现在在我们院子里西配房住下了。”
二夫人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正在房里来回踱步,听丫头报二老爷返来,忙迎了出去。
杜洪茂快步出去,就着二夫人的手脱了官服,接过兰娟手里端过来的五子茶喝了一口,这才落拓地坐下。
“顾家,哪个顾家?”杜洪茂不在乎地问,口中还哼着前几日去戏畅园听的《拜月亭》。
若华吃了一惊,若芳现在不过十二岁,这么早就要嫁人?但是这几日府里没有半点风声呀,如何会这么俄然,难不成……她端过茶盏悄悄放在若芳跟前:“是哪一家的少爷?”
这里正瞧着打绦子,那边厢却闻声有小丫头在角门边低低作泣的声音,若华内心一紧,只怕又有甚么事,起家上前去看看,纽儿忙跟了畴昔。
陪着说了一会子话,老太太倦了也就散了。刚出门二房带来的丫头花巧迎上前来,怯怯地福身,有些胆怯地低声道:“二夫人,房里来,来了亲戚了,兰娟姐姐让奴婢来报一声。”
若芳点点头,跟着若华进了房,在绣墩上坐下,想起方才二夫人与本身说的话,眼泪又是止不住地落下,哽咽道:“二姐姐,我怕是要许人家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