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到院门前,却见若芳一人站在墙角下掩着帕子低低泣着,身边竟不见一个丫头跟着。
茜桃笑着抿起了嘴,手里倒是一刻不断,眼看一条柳黄色的攒心梅花绦子就要做完了,她也笑开了花:“玉珠姐姐怕是要输了,下月但是要给我做双芙蓉花的新袜子。”
二夫人本就一肚子气,看着花巧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更是愤怒,厉声道:“来了亲戚就来了呗,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瞧,难不成我严家的亲戚都是见不得人的吗!”花巧吓得一颤抖,又不敢开口,只得瑟缩在二夫人身后。
见若芳哭的那般难过,若华安慰道:“这婚事成不成还得瞧老太太的意义,总不能说把你许给顾家就许了,再者说了,顾产业初订婚定的既然是若梅,现在一定肯承诺呢,你就宽宽解,快别再哭了,瞧瞧,这双姣美的眼睛都哭的肿了,转头让人瞧见了该笑话了。”
老太太笑着道:“能得郡主赏识天然是功德,我们府里就是为官时候尚短,这都城也是初来乍到,让女人们出去见地见地也能长长眼,今后不会短了见地。”
玉珠一边手指翻动,编着桃红色连环绦子,一边笑着瞧着茜桃手里的活计道:“好茜桃,你等等我,我赶不上呢。”
二夫人咬咬牙,上前轻声道:“老爷,本日顾家来人了。”
若华皱了皱眉,既然二夫人不肯意让若梅嫁畴昔,天然是嫌弃对方家世不好,如何当日又会订婚,现在却要委曲若芳嫁畴昔,那顾家肯承诺么?摸不着眉目,只得接着道:“你先莫要焦急,即便是定了亲,又如何会这么俄然,决定要将你嫁畴昔呢?”
杜洪茂冷哼了一声:“他们顾家现在可不比当初了,前几年顾家跟徽州知州的侄儿因为贩盐起了纷争,顾家被停了盐引,又连番出事,早就没了当初的家底。现在不过是徽州城里二三流的人家,这会子送了人来,怕是想着来提亲吧。”
“就是阿谁顾家,他们家本日来了人到府里了,就是顾家的大少爷和二蜜斯,”二夫人眉头紧皱,“我已经安排他们先在西配房住下了,只是现在该如何办才好,总不能真的把若梅嫁给阿谁顾家少爷吧。”
杜洪茂一怔,回过神来:“是之前许了要攀亲的盐商顾家?”
二夫人坐下身来,有些尴尬地回道:“就是之前我娘家姑母嫁去的顾家。”
这倒奇特了,如果真的是来攀亲的,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少爷和蜜斯过来,该当是长辈来议定才是,但是说是来探亲的却也非常冒昧,总该来个信先知会一声才对,这顾家的人来得还真是不平常。
寿安居,大夫人与二夫人都陪着老太太在房里说话。大夫人提及前次若瑶陪着一齐去那荣亲王府的事,在二房面前忍不住有些对劲。
若芳抽抽泣噎:“那顾家表哥带着mm本日一早便到了府里,现在在我们院子里西配房住下了。”
若华瞧得她二人风趣,又见玉珠仿佛放开了苦衷,情愿与世人一起谈笑,更是欣喜,在旁拿过那打好的绦仔细瞧着。
杜洪茂快步出去,就着二夫人的手脱了官服,接过兰娟手里端过来的五子茶喝了一口,这才落拓地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