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家如果本分,当朝者也情愿养着这么一个门面。可孔微慎、孔太后较着就不是个循分的,他们想要的是颠覆孝熙帝的统治,以便于他们把持朝政。遭到了统治者的庇护,反过来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反咬仆人一口,伤害百姓,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。
只闻声一声巨响,朱红大门被整块撞开,随即啪的一声倒在地上,刮起一阵大风。
“看那儿,失火了!”忽而有人指着衍圣公府上空,大声说道。
孔微慎惨白着脸,出班跪倒在地,“臣在。”
登闻鼓一响,天子坐堂。
……
“天子犯法,尚与百姓同罪。朕,不杀你,却也毫不答应你等清闲法外。孔微慎,贪赃枉法,收受贿赂,肆意妄为,枉顾性命,罪大恶极,今夺其衍圣公之爵,籍没产业,五族以内,放逐镇宁,十代以内,不得科举。遇赦不赦!”
“等公爷下朝返来,需求上奏皇上,灭你九族――”
“四百万两工例,真正落到实处的竟连一半都不到。只孔微慎一人便得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。孙尚书二十万两,彭侍郎十万两……”
“至于孙哲等人,罢去官职,下放刑部大狱,今后再议。退朝!”说完这些,孝熙帝拂袖而去。
正在说话间,张显捧着几本账簿走了出去,随即跪倒在地:“启禀陛下,微臣不负圣望,从孔府中抄出了罪证。”
众朝臣神情俱是一松,这朝野高低起码有三层的人牵涉了出来,现在孝熙帝先发制人,把账簿拿到了手,他们不管如何也不敢和孝熙帝硬碰硬,只能寄但愿于孝熙帝网开一面。
他拉着宴故,顺着人流,兴趣冲冲的往兴荣街去了。到了街口,配甲胄刀剑的兵士已经封了路,里三层,外三层早就挤满了人。这些人踮着脚尖,伸长着脖子往里头刺探,宴敛借着上辈子挤公交车的冲劲,忽视掉耳边的叱骂声,总算是挤到了视野比较宽广的处所。再往前几步便是兵士们的刀锋。
只看着张显勒着缰绳,坐在顿时来回的打转,面露不耐。门内的叫骂声越来越小。
“陛下,必是有奸贼歪曲微臣,臣心如水,洁己营私,忠心耿耿。毫不会做出这番贪赃枉法,伤害性命的事,陛下明鉴!!”孔微慎蒲伏在地,声泪俱发。
“张显,你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敢来我衍圣公府耀武扬威?”
宴敛望着地上一溜儿的公子蜜斯、老爷夫人,或是掩面抽泣,或是仇恨不已,哪另有昔日里的威风八面。对孔家,宴敛还真就没有甚么好怜悯的。
“你们不惶恐,你们内心舒坦着呢!”孝熙帝一声嘲笑:“工部尚书,衍圣公――孔微慎。”
前人尚儒,崇儒。对于孔子,宴敛何曾不是发自内心的尊敬。可儒家文明显明只是一家之思惟结晶,并非一家属之思惟结晶,孔氏一族只是承了孔子之名,便光辉了几百年。
又有一个军士捧着一个布包跑了出来,一边跑,布包底下一边淌水,到了张显面前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“将军,东西找到了,只可惜被烧毁了一部分。”
孝熙帝交来回回的翻看了两三遍,忽的停了手,站起家来,将手中的血书奋力扔了出去。一时之间,这些血书一张张飘散开来,打在朝臣脸上的,直接飘到地上的……四周都是粗黄的纸张,满眼尽是黑红的手指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