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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朝臣俱是松了一口气,没人敢质疑辩驳孝熙帝的措置成果。他们现在只想着不要再激愤孝熙帝。以免得孝熙帝揪着账簿不依不饶,将他们也牵涉了出来。
“看来这衍圣公府还是有聪明人的,晓得提早烧毁罪证。”宴故挑眉说道。
众臣顿时一阵哗然,且不说孔微慎还没有科罪,孝熙帝竟已经派了人抄了衍圣公府,那但是衍圣公府,士林心中的圣地。孝熙帝如此肆意妄为,明显是逾过了他们的底线。
“朕曾听闻你家的小辈常日里把玩的弹珠都是金子做的,每年要耗去黄金上千斤。便是朕也没有这般豪阔呢!”
十几个兵士抬着一根庞大的圆木喊着号子,正在撞门。
“张显,你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敢来我衍圣公府耀武扬威?”
正在说话间,张显捧着几本账簿走了出去,随即跪倒在地:“启禀陛下,微臣不负圣望,从孔府中抄出了罪证。”
“你们不惶恐,你们内心舒坦着呢!”孝熙帝一声嘲笑:“工部尚书,衍圣公――孔微慎。”
“贤人以后,世人典范。”孝熙帝吐出一句,又慢悠悠的说道:“孔微慎,你说,你向朕伸手要钱的时候,朕是遵循每丁每日二十文,足十万丁的工例照实下发的,如何到了上面,实际征收的役丁的却只要六万人,每丁每日的工例竟只剩下了两文钱?”
张显一把接过亲兵奉上来的布包,从内里翻出几本湿漉漉有些残破的账簿,快速的翻阅,神情倒是一缓:“做的不错,本将军这就归去复命。你们在这里盯着。”
登闻鼓一响,天子坐堂。
“看那儿,失火了!”忽而有人指着衍圣公府上空,大声说道。
“臣等惶恐!”
“等公爷下朝返来,需求上奏皇上,灭你九族――”
“不过是贩子流言,陛下……”
没过量久,便有兵士接二连三的抬着箱子出来,也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,大部分的箱子都是翻开的,一时之间,整箱的黄金古玩,珍珠玉器尽皆摆放在围观的路人面前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孝熙帝一愣,扑的一声又坐下了。
“砰――”
孝熙帝不说话,他翻了翻张显呈上来的账簿,一边翻一边撕,这张递给户部尚书孙哲,那张递给吏部侍郎彭荣……
前人尚儒,崇儒。对于孔子,宴敛何曾不是发自内心的尊敬。可儒家文明显明只是一家之思惟结晶,并非一家属之思惟结晶,孔氏一族只是承了孔子之名,便光辉了几百年。
“大扬朝容不得这般的贪赃枉法之徒!”孝熙帝合上账簿,又是一叹:“可朕也曾立下誓词,不杀士大夫。”
“这么多的金银财帛,可见这孔府贪腐了多少……”
随后便有金吾卫出去,将瘫倒在地上的孔微慎等人拖了出去。
只听着门里的厮杀声垂垂变成哭嚎怒骂的声音,天空上的黑烟不一会儿便消逝了。
孝熙帝手里捏着厚厚的一叠血书,糙手的劣质纸张,歪歪扭扭的笔迹,泛着黑光。
宴敛望着地上一溜儿的公子蜜斯、老爷夫人,或是掩面抽泣,或是仇恨不已,哪另有昔日里的威风八面。对孔家,宴敛还真就没有甚么好怜悯的。
府里头时不时传来威胁唾骂的声音:“竖子尔敢?这里但是衍圣公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