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时之间,阿青的脸竟是红起来,支吾了半天,才道:“奴……要服侍女郎一辈子的。”
“女郎俄然探听这些做甚么?”谭嬷嬷立时不解地问了一句。
“只是现在竟有些分歧了,”谭嬷嬷抓住姜灼之手,道:“昨日听得傅大人在府中发牢骚,对傅夫人说,圣上也不知到底作何设法,竟是以储君之位,逼着胶东王娶了王巍之女,这会子殿下并不肯从,不过徐国公另有一班老臣,却在劝殿下,能退便退,需以大事为重。”
“您可曾认得,宫里有一名姓钟的宫女,先时近身奉侍沈妃的?”终究抓到机遇,姜灼忍不住问道。
这一头说得尽是高兴,倒是臊得阿青终是坐不住了,干脆起家抱了已然睡熟的宝儿,红着脸出了花厅。
谭嬷嬷这时停下脚步,劝道:“女郎,莫管这些闲事了,十多年前的医案,怕是寻都寻不着,您何必费这个神,当日因沈妃之死,但是背面害了很多人,这类犯讳之事,莫要触碰了,免得惹出甚么费事来。”
姜灼已然猜出谭嬷嬷的意义,不由笑了:“未想嬷嬷竟还记得呢,真真好极!”
“这位王女郎,”谭嬷嬷不免点头:“一定如赵女郎好相与,只怕……”
“你且放心,”谭嬷嬷拍拍姜灼的手,随后看着她叹道:“实在女郎也快十七了吧,莫非主张还是不改?”
“那一回宫中出事,女郎你来寻傅大人报信,厥后便在奴屋里歇下,一晚未得入眠,”谭嬷嬷用担忧的眼神瞧着姜灼:“想来……满是为了胶东王?”
谭嬷嬷叹了一声:“奴早知女郎情意转不过来,本也不想再劝,归正今后胶东王少不得三妻四妾,他若真将女郎放于心上,总要给你一个名份,本来赵女郎乃王妃人选,这一名倒是个驯良、没心计的,今后你若同她相处,也还不至于让人担忧。”
“永巷?”姜灼吃了一惊,怎得竟是如此巧?
望着阿青背影,姜灼也不再谈笑了,正端庄经隧道:“此事便费事嬷嬷,多问问那一头人脾气如何,阿青姐姐自来怯懦怯懦,您帮她选个和蔼好说话些,没甚么坏弊端的便好。”
“但是,你们毕竟身份差异,再者,现在……”谭嬷嬷话说一半,竟是又停了下来。
实在她早便想同谭嬷嬷探听这个姓钟的宫女,姜灼觉得,只要找到此人,才或可知,沈妃死去的本相。
“嬷嬷勿须过分担忧,”姜灼这时笑了笑:“谁说我,必然要做诸葛曜的妾呢?”
阿青一脸懵懂,问姜灼:“女郎对嬷嬷说了甚么?奴竟不晓得。”
“我晓得,世人皆属意赵女郎为胶东王妃,”姜灼稍稍扯动嘴角,笑了笑:“我早已晓得了,实在他们倒也班配。”
“这宫中之事,谁都说不清楚的,”谭嬷嬷神采竟有些欣然:“正如前朝普通,胜者贵爵败者寇,讲不出孰是孰非。”
这会子谭嬷嬷也不瞒着阿青,直接冲着她道:“我们处在一块也多年,自是当作一家人,女郎是个心细的,那会子觉得自个儿要走了,竟是特特叮嘱我,要给阿青寻户好人家,免得蹉跎了一辈子。”
走到半路了,姜灼猛不丁问了句:“嬷嬷您当初在宫中,可曾传闻过沈妃之事?”
姜灼这时长叹一声:“嬷嬷说得对,想是这医案早就寻不着了,我便也不费这个心,不过,一宫之主倒了,跟着她们的人也要遭殃的,锦香殿不也如是吗?想是各自飘零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