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歪头思忖了一下,她还真不知该如何筹办,左不过等着成果。
“我一个待罪之人,如何敢恨公主?”姜灼好笑地回她一句。
此时的姜灼,早忘了自个儿的烦困,也是一心想着里头病人,乃至站在公主府大门阶下,便一向往府里张望。
姜灼忙回:“公主之脉,弦而弱,且以左为甚,必是肝火所激,此乃恶阻之症,须知怒伤肝,肝气倒逆,少不得牵动胎气,不过,拿此人参、白术来补,以我之见,一定最合适。”
“成了,你说的我并不懂,归副本日只指着你,快些开了药来,别折腾了我孩儿。”
见姜灼药方已就,乌老夫人也不担搁,忙交予管家,命他亲身去郑家药铺取药,随后想想,干脆也跟了出去。
“可不说公主乃有福之人呢!”姜灼自是顺着病人的话说。
“不过,这一回前朝闹得也真短长,从你出宫之事,到被耶律拓抓走,甚而又扯上你是否与耶律拓同谋,图谋大靖江山……”平阳长公主扫了姜灼一眼:“我说,你还是想个别例,抛清干系的好。”
乌黎已在府外迎候,但瞧见诸葛曜身后跟来的姜灼,较着长出了一口气,正要上前给两人见礼,却被诸葛曜拦住:“不必多说,瞧病要紧。”
“未想我夫君实在有胆量,黑灯瞎火的,还真跑到宫中寻到了你,”平阳长公主有些泛黄的面上,暴露了一丝对劲:“女人啊,能赶上个疼你的男人,便是最大的福分,我这一回,公然没有嫁错。”
想是因着姜灼在跟前坐着,平阳长公主显是心定很多,这会子虽还是无精打采,倒是另有兴趣,筹算跟姜灼聊聊。
“阿谁……”平阳长公主长叹一声:“这一回算我对不住你,不过因着你,母后也气得不轻,不但我,现在便是圣上也被华房殿挡了驾,对了,跟你透个底,母后已然叫了宗正令进宫,怕是在筹议如何裁治你,你内心毕竟要有个筹办。”
“对了,你如何出来的?”平阳长公主这时又紧着探听。
未想她这神采,竟是被平阳长公主看到,立时起了迷惑,骇问道:“但是救不得了?”
姜灼并未几言,直接坐到平阳长公主床边,取过床头早便放好的脉枕,势在平阳长公主的小臂下,便把起脉来,一时之间,世人皆将目光落到了姜灼脸上。
姜灼这下明白了,平阳长公主心气实在太高,功德全落到她本身身上,毫不给人家留了半分。
“姜灼,既是你来了,便要为我保住胎,这孩子来之不易,我拼了老命也得生,你给我经心着些,”平阳长公主这会子还不忘叮咛,背面又忍不住抱怨:“上一回进宫,就为了让你帮我瞧瞧这喜脉,谁想到还出了那事,弄得你得不着好,也差些误我孩儿。”
少顷,姜灼叫来平阳长公主跟前奉侍的嬷嬷,让她取过先时太医给开的药方,自是想瞧瞧前头到底如何治的。
姜灼仿佛很当真地听着,又仿佛在心不在焉地魂游天外。
“回娘娘,公主已然有孕两月,先时也还好好的,这几日竟一个劲地叫眩晕,到背面更是整日吐个不断,寻了太医过来,只说是伤胎,开了些安胎之药,未想,服过以后竟大不好。”
“可不是吗,”陪在一旁乌老夫人,此时被仆女扶到床边一个绣墩上坐了,叹道:“公主因着乌黎被贬之事,心头一向置着气,前几日去西山寺中进香,瞧见有参奏乌黎的御史家眷也畴昔了,当时便心头火起,将人好生痛骂了一顿,那个都拦不得,但回到府中,便有些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