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势减缓,推着云层向南飘移。垂垂有闪动的星子。
也或许,被爱的,爱的,都落空......
男人愣住了脚步,讶然问道:“你如何晓得我身上有小巧玉犀?”
作者有话要说:冷静的发文...
厚重的万福格窗子“咯吱”一声推开,一只手渐渐从窗里伸了出来。
世事繁华,眨眼落尽。只余一声声温软的呢喃:弱水三千,吾只取一瓢......
燕脂垂下眸,清冷的目光中俄然掺了几分暖意,渐渐开口,“没有小巧玉,你如何过得‘迷迭天’,何况......你应是为她而来吧。”
温软的感喟像水波渐渐泛动,燕脂,娘亲不舍得你。万事要谨慎,太后......毕竟不是皇上的亲娘。
她痴痴倚着窗棂,神采当中似蕴无数苦衷,也不知是怨是叹,是恨是怜......
烟罗紫的帘幕中,光影扭曲了明秀的脸。为甚么不说出本相?我不需求任何人的怜悯,特别是你。燕脂,你欠我的,欠我的孩子,欠我的幸运......你应当死,燕家的人都该死!
霹雷隆,天涯闷雷滚滚。金蛇狂舞,有一际堪堪扫过窗棂,近乎妖异的红芒刹时照亮了深深宫闱。
只是,她却别无挑选。
盛京之上,云层厚重,淫雨连连,整天不晴。肃宗病重,政令不出九州清晏殿。太后坐镇仁和宫,大有垂帘听政之势。恭王皇甫放领北疆军东上,晏宴紫闭门不出,百官无首,成惶惑之势。
燕脂跪坐在在炕桌前,手指从左手最长的刀身上滑过,垂垂地,手指的行动越来越快,间或有刀被拈起,氛围中有奇特的嗡鸣声。
手指纤长,指尖上翘,便如白玉铸成的一朵广玉兰。廊檐上滴下的露水在丹寇上悄悄一滚,顺着那盘曲曼妙的曲线滑进了掌心中。
刀刃工致的贴在食指上,燕脂对着皇甫觉笑了笑,低语道:“......毕竟是摆脱了。”
滚云纹双龙绣的床榻下有一小小绣墩,燕脂斜倚其上,悄悄坐着。满头青丝披垂下来,蜿蜒到他的枕前,覆到她双指订交的脉门。
黑衣男人戏谑的挑起眉,发丝垂过眼,有邪魅的光,“我也奇特,这九州清晏殿怎会如活死人墓。让我轻等闲易就出去?”
她尽力的吃,尽力的睡,没有再掉一滴眼泪,肚子里的孩子都乖乖的。仿佛多余的思惟都像是镜花水月,扭曲了,昏黄了,淡化了;只要一个动机越来越清楚:她要他活着,活着醒过来。
双鲤神采沉稳,“公子说过,任何时候须以娘娘安然为先。”内里局势告急,侯爷观势不动,海桂将娘娘困在宫中,何尝不是存着存了困着娘娘的心机。侯爷晚矣有异动,娘娘便是最好的人质。
暴风横冲直撞,窗棂在颤抖嗟叹,内里要变天了。而她的男人,九州之主,却躺在这儿,仿若熟睡的孩童。
这是无数次半夜梦回间在心底里闪现的脸。或喜或笑,或嗔或怒,总会有淡淡的光,会不知不觉的夺走人的视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