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止殇已是数杯进肚,玉脸微红,消了几分凌厉,更显超脱。有一舞姬水袖漫抛,人已转到他的跟前。眼角斜斜飞起,蛮腰后仰,竟用红唇将酒壶叼起,渐渐将酒倾在白玉杯中。又用贝齿衔住白玉杯,悄悄巧巧,凑到燕止殇的唇边。
有凤来仪兮,四海求凰。燕脂直直的望着他,眼里有了锋利的痛苦。止殇,你何故忍心如此伤我?
燕脂靠在椅背上,耳上白玉坠子微微摇摆,笑意在眼中就像荷上清露,滴滴流转。
燕脂在擦琴,用洁白的丝帕细心的擦拭琴弦,似是没有听到淑妃的话语。
燕脂,你可算徒弟最对劲的弟子。现当代上,琴第一,医第二。琴之一道,徒弟赢不了你啦。
燕脂清冷一笑,视野在燕止殇身上逗留半晌,方才渐渐说道:“夜还长着呢,诸位渐渐纵情。”行动翩挞,抱琴径直从淑妃面前走过。
净水净手,手指一根根都用丝帕拭净。
周有古琴,凤鸣九天。
mm,他最敬爱的孪生mm,他没能看到她穿上喜服,亲手将她奉上花轿,再将抢走mm的男人狠狠揍上几拳。他的mm,在他在南诏枕戈待命,搏命搏杀时,带上了凤冠,嫁进了大明宫,成了母范天下的一国之母。
嫔妃位前都有插屏虚掩,只要燕脂高坐主位,懒洋洋的看着底下景象。见李开泰公开拿舞姬当赌注,当下冷冷一哼,清声开口,“止殇,我的礼品呢?”
作者有话要说:柳柳很尽力,要鼓励!
燕止殇从燕脂身上移开目光,对上皇甫觉幽幽双目,“臣――幸甚。”
素手重抬,宫商角徵羽,商调起音。百花齐放,百鸟齐鸣,凤飞遨游。
好吗?好吗?
皇甫觉漫不经心的“嗯”了一声,头微微转向燕脂,“皇后意下如何?”
李开泰一撸袖子,“就刚才阿谁美人儿,谁站着谁向皇上讨人。”
皇甫觉酷好声乐,宫中畅音阁就稀有百乐工。对男女之防又嗤之以鼻,宴请重臣凡是不避嫔妃。更有乃至,被皇上宴请一次,回家时就多了几名美人。
李开泰“当”一声将一海碗放在燕止殇中间,笑道:“你这小子,杀人比别人杀得快,女分缘也比别人好。来,咱俩拼拼酒量,”大拇指一挑,“看看谁是这个。”
烟雾垂垂在水面升起,有漂渺的乐声从湖中传来,舞姬只着红绫肚兜,撒腿长裤,蛮腰一握,眼波轻抛,舞得大胆热忱。
皇甫觉眼中墨色沉沉,看不出情感,望着她,半晌才含笑说道:“来了就不晚。”
燕止殇微微一笑,伸开嘴,就将酒一吸而入。舞姬红了脸,眼睛媚得滴出水来,展臂轻旋,又归了步队。眼睛倒是脉脉含情,始终跟着燕止殇。
他说得很慢,她的眼睛转过慌乱、转过要求,又渐渐安静,他终是一字字说完。
燕脂坐在他的身侧,微微侧过甚,“臣妾晚了吗?”睫毛蝉翼般翩挞,神采中多少故作的茫然。
绫罗帕不知不觉被揉捏进掌心,脸上仍然带着笑意。悄悄一击掌,宫女头顶银盘鱼贯而入。
皇甫倾城等俱都一怔,仓猝站起,“臣等恭送皇后。”
皇甫觉轻笑,“天家也讲骨肉亲情,去吧。”
琴音低徊,凤鸣啾啾,展转不得,寤寐思服。
皇甫觉笑着点点头,“去吧,让福全陪着。”
“啪啪”皇甫觉渐渐鼓掌,惊散了一室啾啾鸟鸣,在坐之人这才认识到本身已是不知不觉痴了。“好琴,好曲,只为皇后这份情意,朕就该浮一明白。止殇,你陪朕饮了此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