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觉的凤眼一径笑得欢畅,“燕脂,你若不想睡,我便陪你说说话。”握了她的手,有几分游移,“......你还记不记得梅寻幽?”
一顿饭用了小半个时候,燕脂停箸,皇甫觉也跟着放下筷子,对移月笑道:“粥做的不错,赏。”
有一莳花,会积储统统力量来绽放。一旦着花,便是倾城娇娆色。只是谁也不会想到,这斑斓只会有一瞬,在你冷傲之时,它的茎叶枝干已经在无声的枯萎。
有甚么东西在心底吼怒挣扎。
皇甫觉将她的手紧了紧,“你不在宫里的时候她家把她送进了宫,另有......”
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她的榻前,谨慎翼翼的碰触她的脸颊,“之前都是我的错。等燕脂生下孩子,我便把皇位让与皇甫钰,燕脂带我去统统爱好的处所,比及我们两个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婆,你再用拐杖敲我,好不好,好不好......”
日头已渐渐爬上花架,蔷薇花影簌簌铺满屋地。燕脂半靠在湘妃榻上,闭目假寐。脸隐在光芒里,半明半暗。
胃里已经倒空了,她仍然在干呕。手谨慎翼翼的护住腹部,额上淡青色的血管突突跳着,有藐小的汗珠排泄来。
等皇甫觉从早朝退下,燕脂正将好不轻易吃出来的参花粥吐出来。
皇甫觉把人抱在榻上,手渐渐的摩挲着她的长发,黑眸望着火线,视野却仿佛极远。
“青苔留兽痕山花缚青藤稻田几处青竹 白楼几间闲住 枯叶层层堆青石 清风缓缓......”
燕脂淡淡开口,“皇上,您有的是军国大事,不该与一介妇人空耗光阴。”
人已上前一步,双手从她肋下穿过,将她拥入怀里,低低一叹,“......是我的错......”脸庞贴在她的头顶,吐字呢喃,“......是我让燕脂受了这般痛苦。”
皇甫觉放下书,笑得甚是无辜,“读书让人好睡。”
皇甫觉却俄然笑了,眼角斜斜上挑,趴近她的耳朵,悄声道:“燕脂,你在妒忌么?”
夕颜朝露,平生只为一次绽放。
皇甫觉缓慢的在她唇上吻了一吻,“我早膳还没用,陪我用一些。等你精力好一点,另有一件事要向你请罪。”
燕脂缓慢的垂下眼睑,蝶翼的睫毛遮住了眸光,眉尖却微微蹙了蹙。
推拒的手俄然失了力量,握住他的指尖悄悄颤抖。
屋里的人跪了一地,小巧开口欲言,却被海桂强挤到身后。他跪着小步快速挪动,也不敢昂首,双手捧上毛巾。
燕脂内心能清楚的感遭到肚里的孩子在一天一天长大,它在尽力的接收营养。她冒死积储的力量已经不敷它的耗损,她仿佛,已经不能让它安然的出世。
等她的身影转过屏风,海桂凑上来小声问:“皇上,厨房另有预备下的点心......”
“嘶――”很较着的抽气声,半途戛但是止。
等燕脂安静下来,闷着脸掰他的手,他才垂下眼睑,唇角淡淡勾起,“好些了?”
燕脂悄悄的看着他,眸色像初春的薄雪,冰冷孤傲,带着厌倦寥寂,“记得又如何,不记得又如何?”
她惨白的坐回到桌前,药香模糊从菜肴里飘出来,压下胸腹间敏捷升起的不适,重新拿起了筷子。
厨房端上来的只要参花粥和乌梅藕片,并着几样小菜。皇甫觉用了碧玉莲花碟盛粥,糯米在碧玉中沉浮,竟有几番清甜之意。燕脂一小口一小口渐渐喝着,皇甫觉用心用饭,只在她小碟空时,适时夹过藕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