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晔见世人眼神变幻,一副绞尽脑汁,吃力揣摩李晔话中深意,想要弄清李晔的企图,并且还偶尔恍然有悟的模样,就有些想要发笑。
平卢军进入河东的时候,固然没有呈现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大场面,但战后河东百姓却乐意归于安王统辖。
他们当然无言,不然能说甚么?
一旦长安被破,天子西迁凤翔,落入李茂贞之手,那么世人加官进爵的事,就没甚么希冀了,因为这得看李茂贞的神采。
自古以来,天子落入敌手,也就意味着皇朝不存,大臣们若想保存社稷,持续鼎祚,就得搀扶太子、宗亲登基――再立一个天子,重修朝廷。
盘膝而坐的李晔在矮榻上展开眼,看到金色阳光跃过窗台,在地毯上铺陈开来,他嘴角闪现出一丝笑意。
说安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然想要收编我们?说安王你不讲义气,我们帮你平了河东,你反过来却想兼并我们?
很较着,李晔就筹算这么做了。
他持续道:“李茂贞攻打长安,朝廷危在朝夕,孤王身为李唐宗室,不得不为社稷考量。一旦天子落入敌手,社稷沦亡,孤王也得为大唐长远谋齐截二,不能坐视大唐皇朝就此崩塌。”
除非他们跟李茂贞交好,李茂贞才会给他们面子。
那不是找死嘛。真当安王的修为是安排?
所谓吕梁山,便在黄河几字弯的东侧,也就是说,李晔只要再平了成德、义武、卢龙三镇,黄河几字弯以东、中原以北的处所,全都成了他的权势范围。
世人浑身一颤。
如此一想,康承乾又把李茂贞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:你攻打长安挟持天子,到底是害安王还是帮安王?
总不能坐视昭义卡在喉咙里吧?
不管是修士气力,还是军队气力。
三人中以昭义兵战力最强,康承乾修为最高,但第一个开口说闲事的倒是刘敬思,因为他资格最老――横水兵早在在李晔出镇平卢初期,就跟他交好。
就是这件事能够会苦了康承乾等人。
天子都被劫了,天下大乱了,我李晔身为唐臣,又是李唐宗室,贵为亲王,当然要安定四方,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,再续大唐鼎祚――这没弊端吧?
这个局面,在攻河东之前,康承乾就非常顾虑,为此昭义兵内部还吵得不成开交。
李晔的意义很明白:你们今后都要听我的。我叫你们干甚么,你们就得干甚么,像对待朝廷政令一样,对待孤王的号令。
独一的坏处,就是今后受制于人了。
康承乾当然晓得,李茂贞攻打长安,是想威胁天子以令诸侯。这个“诸侯”,当然也包含安王。
谁曾猜想,眼下长安被攻,朝廷危殆,李晔当然落空了大义名分的强援,但从另一方面来讲,也没了桎梏。
前日接报,凤翔军已经开端攻城,并且战将数量极多,长安城眼看就要被攻破。
战后的论功行赏早已做过,河东府库的战利品都被朋分,刘敬思等人所得颇丰,上奏朝廷表功的折子也已递上,按理说不出多久,刘敬思等人就要加官进爵。
统统都到了只凭气力说话的时候。
上午的时候,昭义兵节度使康承乾、天平军节度使薛威、横水兵节度使刘敬思连袂求见,李晔在设厅接待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