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堂后,戴权见了府尹一面,随后便命小寺人跑了一趟回春堂。
徒靖当初的病,外人觉得是徐衍治好的,戴权却清楚是桃朔白的功绩,更明白这位是高人,皇上非常恭敬。别看现在皇上好似将其忘至脑后,不过是顾忌太上皇,不到关头时候,徒靖不想将桃朔白透暴露来。
贾雨村倒是不肯再多说,先行一步走了。
这时看热烈的就猜到了,拉个死人堵在医馆门口,必定跟医馆有干系。
“是我开的方剂。”徐衍承认了,世人哗然,他却不急不缓走到一边蹲下,猝不及防的伸手揭开白布看了眼死去的老妇人。
苦三爷从速廓清:“不不不,不是偷来的,这老妇的确不是我亲娘,这是我家妹子的婆母,她大早晨不把稳摔了一跤,摔死了,要停灵七天,我、我借来用用。”
陈合从小听祖父将医者所碰到的各种病症,也少不了医者与患者的胶葛,那等平凡人家还罢了,最难对付的便是权贵之家。
“算是。”不怪外人如此想,肯跟徐衍合股开医馆,又熟知药材,如何都像熟行人。乃至另有人猜他是哪家权贵后辈,以是回春堂才开的这般安稳,连个上门讨钱的地痞恶棍都没有。
王夫人见他过来,忙叮咛着金钏彩霞打水,又亲身来奉侍宽衣。贾政却挥开她的手,往炕上一坐,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便厉声问道:“王氏,你又做了甚么胡涂事!”
世人惊奇,死者为大,盗墓偷尸但是犯讳讳的事,更是冒犯律法的。
“你干甚么!我娘都死了,你不准动她,不然我和你拼了!”苦三爷大呼着扑过来,徐衍往中间一避,苦三爷没刹住脚步噗通一声栽倒。
看热烈的也都跟了去,的确是去了衙门告状。
徐衍倒是神采安静,问他:“你既说是我开的药方剂,那方剂呢?”
连着几天状况百出,上峰终究恼了,收缴他手中一应事件交予旁人,却用心晾着不管他。乃至于工部高低人等忙的脚不沾地,他一人坐在那边无所事事,左看看,右看看,也无人理睬,只好取出版来看,每日到了工部就是煎熬。
幸而王熙凤有所筹办,王夫人公然在当天找贾琏,得知贾琏出门不在家,只能罢了。王夫人叫来周瑞,说道:“医者,当济世救人,偏有那为了财帛草菅性命的庸医!甚么回春堂,我看乘早关门还能免几个枉死之人。这件事你细心办好了,如有需求,便用二老爷的名帖。”
她因元春之死满心伤痛,又尽是不甘,寻回春堂倒霉,大半便是迁怒的原因。本觉得小小的回春堂不敷为惧,便是他为几位朱紫治过病又如何?又不是专职给朱紫瞧病的,都城里权贵甚多,不知多少大夫给朱紫瞧过病呢。何况她矜持夫家、娘家都家世不俗,哪怕王府也要给几分情面呢。
今儿是腊月二十三,皇上正式封笔,各部也封印,开端春节。
真是无妄之灾!
徐衍道:“此人贩子恶棍,此番或许只是为讹钱,但却给回春堂形成了严峻的影响,不知情者,也会误传徐某是治死人的庸医。徐某不在乎财帛,但回春堂名誉不成玷辱,还请知府大人做主!”
徐衍那会儿蹲下时便感觉死者身上味道很浓,不像死了两天。再一个,老妇人头发梳理成髻,许是因搬动不留意,弄的狼藉了些,斑白的头发上参杂着一些暗红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