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那件事只在苦三爷身上体味,便是周瑞都没得干系,她便不觉得意,暗中骂周瑞办事不当帖。那日她回娘家去求大哥王子腾,王子腾夙来待她们两个妹子很好,安知听了此事却将她训了一顿,不准她再去招惹回春堂。
徐衍道:“此人贩子恶棍,此番或许只是为讹钱,但却给回春堂形成了严峻的影响,不知情者,也会误传徐某是治死人的庸医。徐某不在乎财帛,但回春堂名誉不成玷辱,还请知府大人做主!”
“这、如何牵涉到贱内?”贾政更加胡涂了。
“徐大夫,那人是个城南的地痞,人称苦三爷,家里只要个已经出嫁的妹子,他老子娘早就死了。此人专会坑蒙诱骗,以往都是算计外埠人,这回特地找回春堂费事,只怕是来者不善啊。徐大夫,您可要谨慎啊。”
陈合陈大夫却不像他这般沉着,陈合比他年长几岁,两人十来岁时便了解。外人都不知这陈百口世,只觉得是个浅显大夫,实则陈合祖父是宫中太病院院判,精擅小方脉,陈合现在来回春堂坐诊,也是堆集经历,将来不出不测是会进入太病院任职的。
府尹一拍惊堂木,当堂宣判――苦三因诬告罪杖二十,自本日起戴枷示众一月。
贾政便将明天的事说了,又道:“贾雨村特地提示我,我此次降职乃是因你之故!”
王夫人见他过来,忙叮咛着金钏彩霞打水,又亲身来奉侍宽衣。贾政却挥开她的手,往炕上一坐,当着丫头们的面儿便厉声问道:“王氏,你又做了甚么胡涂事!”
她嫁到贾家二三十年,贾政就蹲在从五品的员外郎上没动过,京中凡是有甚么宴饮集会,若非干系靠近她都不肯意去,一旦去了,坐席时便照着夫婿官位排座,她一个从五品的恼人,扔在尽是王妃夫人淑人堆里算甚么?好不轻易女儿得宠,贾政总算升了半级,哪怕她的诰命没动,但脸上也有了光彩,日子也有了盼头,谁知这才半年不到又跌了返来。她几近能设想到外人会如何笑话,指不定还会安抚她,说甚么总归诰命未变的话……
贾政从她嘴里得知了事情委曲,气的砸了茶碗:“蠢妇!蠢妇!庶妃是天命如此,那里怨得大夫?人家徐大夫开的药本就起了效,是她本身不知保重,怨得谁来?再者出嫁从夫,三王府都不究查,你闹甚么?只怕你这一闹,也碍了三王府的眼了。真是岂有此理!无知的蠢妇!”
她因元春之死满心伤痛,又尽是不甘,寻回春堂倒霉,大半便是迁怒的原因。本觉得小小的回春堂不敷为惧,便是他为几位朱紫治过病又如何?又不是专职给朱紫瞧病的,都城里权贵甚多,不知多少大夫给朱紫瞧过病呢。何况她矜持夫家、娘家都家世不俗,哪怕王府也要给几分情面呢。
她憋着一股火儿还没散呢,贾政又来责问,这才明白,那徐衍竟是不屑于她妇人比武,直接对于贾政去了。
听完苦三爷的诉状,府尹便问徐衍有何话说。
王夫人一怔,立时想到了前些日子的事儿。
贾雨村倒是不肯再多说,先行一步走了。
徐衍道:“大人容禀,小民并未给这死去的老妇人治过病,此人手中药方剂应当来源不正。这张屋子是医治感冒,此人也说是半月前在回春堂看诊,老妇人是前两天身故。但是若请仵作验看便知,这老妇人绝非死了两日,起码有四五日,乃是以刻天寒地冻,身后尸身不会那么快*,但细看还是能看出非常。再一个,这老妇人的死因并非病症,而是外伤而至,在她后脑发间有残存血迹,或许是白叟腿脚不好,失脚滑倒磕到后脑导致的灭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