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娘娘见诸臣都很上道,欣喜地点点头,道:“众卿家公然深明大义,心胸大燕,哀家本日见到此等盛景,真是老怀安抚啊。想当年,先帝爷临终托孤,哀家年事尚轻,整天惶惑,多亏有众卿家扶助天子。哀家此番回宫,见天子如此贤明,便知是众卿家的功绩,哀家要对众卿家道声感激啊!”
太后娘娘拍拍屁股走了,诸臣荷包大失血,倒是没表情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辩论了。有文武百官进献的银子在,灾区想盖甚么样的屋子盖不起来,随便盖去罢,跟老子又没半个铜板儿的干系。
慕容青见他那跟燕清绝一模一样的小家子气,都被气笑了,摆摆手让众宫人退下。
莲藕能值多少钱,文武百官谁不是一大师子,这点子莲藕领归去底子不愁耗损,可关头是银子如何算?这莲藕可不是普通的莲藕,这是太后娘娘亲手种的,太后娘娘亲手种的跟外头小发卖的能一样么?天然是不能遵循时价折算的,可到底按甚么代价折算也没个标准。若银子给得少了,那就是看不起太后娘娘。如果给的多了,本身憋屈倒没甚么,如果太后娘娘说一句“好哇,你家吃的莲藕竟贵比黄金,果然是家大业大,这位大人,你贪了很多罢”,该如何是好?
慕容青没有工夫跟他干耗着,快步进殿坐下。
珍珠抹了抹嘴角可疑的透明液体,哀怨地看了卫先生的宽肩窄臀一眼,小跑到太后娘娘后侧,笑嘻嘻地说道:“娘娘那招的确是化腐朽为奇异啊,诸位大人的神采青了又紫,紫了又红,红了又黄,可谓五光十色。以是奴婢常说,娘娘不脱手则已,一脱手,甚么人都得灰飞烟灭!”既然卫先生已经撸顺了太后娘娘的毛,那么她就要抓住机遇好好地拍上一顿马屁,因而便把方才在内心夸奖卫先生的一番话倒了出来。
慕容青见他不肯说,晓得勉强不得,便随他去了。
只听乐公公又道:“太后娘娘说,她白叟家体力不济,只种了一池子莲藕,莲藕数量有限,便不往处所上分了,不过娘娘晓得诸位大人弟子无数,与处所上平时也互通有无,这回也别吝啬了,分些给他们尝尝,让他们也体味体味娘娘的苦心。”
她干笑着回道:“奴婢固然在殿外头,但也有偷偷瞄到一咪咪……”
慕容青轻笑几声,拍拍卫子衿的手背,没有再言。
乐公公见分派好了,便大声道:“太后娘娘请诸位大人翻开瞧瞧。”
珍珠顿时苦了脸要求,冷不防撞歪了鼻子,本来是慕容青俄然停了脚步。
诸臣忙道不敢当,说这是臣子本分,接着便夸天子勤政爱民,还夸太后贤能淑德,然后便矢语发誓会对天子忠心,对大燕忠心,如此。
人,都有些贱骨头。你如果一退再退,他便会得寸进尺;你如果一进再进,他便会退避三舍;你如果进一大步逼得他走投无路,再退一小步给他一口朝气,他便对你戴德戴德。文武百官也是人,以是他们也不例外。
“不费工夫,娘娘进殿的时候子衿开端烧水,娘娘出殿的时候这茶方才泡好。”卫子衿含笑。
珍珠摸摸鼻子,探头看去。前头并非呈现了三只脚的蛤蟆,并非宽衣解带的美人矫饰风情,并非御膳房养的那只肥猫相中了一只同性耗子,并非宽肩窄臀的风骚美女拦路,只是一个低头沮丧的少年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