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厢和王与楚岳涵对了一眼,见她也是满脸不解之色,心下莫名有一丝严峻。
发觉到怀里少女娇躯轻一颤抖,和王敛神,握着她的纤指挑弄琴弦。
和王殿下竟然毫无风采地还嘴,“你还是饶了东南枝吧,那得有多丢脸——”
月柔用力摇了点头,咬牙哭泣,虽不言,却较着在违逆皇后。
楚岳涵色彩稍霁,蹙眉道:“可我只是精通琴艺,怕会砸了月柔的场子!”
和王淡淡道:“我看这舞不跳也罢,如许就不会引发别人重视!为太后贺寿,也不是只要歌舞才作数,皇妹不是也要献舞么,不如让涵儿帮你配乐。”
世人皆是一惊,掌管后宫的皇前面色涨红,轻斥道:“月柔,你身为公主,百官宴上,怎可如此失礼,还不快下去——”
身侧太后厉喝,“琰儿开口!”
萧景宏一双瞋目瞪着月柔,冷冷道:“斩了——”
太后寿宴当日,天气晴明。
和王又向皇上皇后行了礼方起家,百官仕女大半已猜出他的身份,皆纷繁朝他望来,已有很多人一望之下惊呼出声,连两朝太傅崔琦也双眼一瞬不瞬地瞧了又瞧,眼神变了又变。
清风卷起梨花瓣漫天飞舞,琴声悠悠飘荡,楚岳涵双手支颔,神思被乐声牵扰,一时如见春潮拍岸,一时如闻江城花落,一时好似凤凰临台,一时又好似青鸟飞鸣。
楚岳涵闻言,心下非常吃惊,只得提裾也走了下来。
十名禁军涌出去,带头的却恰是白颍川,瞥见月柔跪在地上,面如土色,又是惶恐又是迷惑,见礼道:“皇上——”
玉笛自唇边滑下,和王微微一笑,自梨花台下款步而下,朗声道:“皇祖母,孙儿来晚了,请你恕罪!”说着已独自到了太后御座前跪地施礼。
却听太后道:“起来吧,你的犒赏今后再说!只是月柔,难为你有这番孝心,哀家必会重重赏你——”
清风过后,琴声渐悄,玉笛也剩下些许余音绕梁。
那笛声清越缠绵,说不出的动听,一曲连珠回环,竟似连满院的春花也为之所动,飘落枝头,翩翩而舞。直听得世民气驰神驰,赞叹不已,纷繁引颈朝梨花台上望去。
月柔面色忽变凝重,目光在二人面上轮番流转,缓缓道:“和王哥哥精通乐律,倒无妨让他点拨你两日,必然成的!”
楚岳涵听不出太后喜怒,只得仓猝叩首。
和王昂首笑道:“你来尝尝?”
舞榭上月柔娇柔的双臂轻张,秀颔微扬,飘雪般的玉梨花瓣点落眼眸,舞袖长绫还是卷着轻浮的花幕在周身悠悠飞扬,久而不止。
月柔双眸凝着他,缓缓道:“《广袖长陵舞》!”
玉座上的太后登觉心底大震,这笛声仿佛……真的仿佛……
霍然间想起方才的一曲《广袖长陵舞》,双眸朝舞榭之上望去,只见一群下拜的绯衣舞姬中心,一黄衣少女亭亭玉立,花容月貌,鲜艳绝伦,不由浅笑道:“是月柔么?快过来!”说着招了招手。
月柔水眸明灭,曳着裙裾缓徐行下来,在太前面前叩拜。
乌黑的梨花飘落在她发上,又顺着发丝滑落下来,打在指尖,耳边又听和王降落的声音道:“无妨闭上眼睛,甚么也不想。”
月柔尚将来得及答复,却听花影后一声轻笑,和王款款走出来道:“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,要不你归去把通玄院的人全都带上一起跑,说不定还能够胜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