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石微微一笑,手一抬,命人将剥了衣衫一脸狼狈之相的方回带出来,朗声道:“之前侯爷雄师攻打滁州,本将军遵循皇上旨意,将兵将撤走一半。厥后等侯爷渡江之时,又卷土重来收回此地,趁便将侯爷的前锋大将捉了去。不巧的是,当时方将军正在万花楼里喝花酒,鄙人捉到他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,本将军瞧着风趣,也就干脆照这模样将他带到侯爷面前!”
冬气越来越浓,冷宫当中天然更是凄寒。
洛阳侯低眉深思半晌缓缓道:“依你说他是爱阿谁灵妃还是爱你mm?”
二婢又对视了一眼,紫翘面露难色低声道:“是前两日李公公说的,皇上已经两月未曾断过药了,身材总不见好,入冬以来,恍似又更严峻些,眼下李太医都已束手无策!娘娘,皇上的病情仿佛……仿佛……”
夜已凉,时价半夜,他却仍然难以入眠,依托在衾枕上,幽幽念着这首小词。
又过了将近半月,深冬之际,蒹葭连天,北风入庭,飘飘落雪下,连金楼玉阙亦是萧瑟苦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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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石还是满面浅笑,“侯爷客气了!皇上叮咛过,侯爷北返之时,末将等切不成禁止,侯爷请吧!”
渡了江便到滁州境内,这江北十六郡原已落入他手,不想返回之时,开门前来驱逐的竟然是之前的守将谢石。
深夜幽寒,清溪边的小舟之上却有人举酒话别,暗淡灯光映着二人面色,皆是一脸的落寞与萧索。
洛阳侯抬眸睨了他一眼,道:“这么多年,你我父子于洛阳早想起兵,却一向欠一个借口。厥后你mm被贬冷宫,我们终究有了借口,可自从我父子二人打着救你mm的灯号挥师南下开端,就已经落入他的打算当中,这点你可想的明白?”
梦里他恍似还是幼年时的模样,与老婆新婚未久,当时老婆已怀胎四月,很有些嗜睡,彼时红日已高,却还在寝帐当中沉酣未醒。
提及mm,萧景明心间亦是一阵剧痛,勉强笑道:“那好,只是不管你今后在哪儿落脚,必然要托人送个信于我!”
“但是皇上如此苦心,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能够了解你吗?”小五心下恻然,“这些年你为了娘娘母子做了这么多事,可却从不肯向她解释一句,皇上,你究竟想要让娘娘怪你到何时?”
白承之沉默点头,待萧景明拜别后,便解了孤舟,令它随水漂流。
洛子云怒瞪方回一眼,又问谢石道:“那我们之前囤积在此的军粮和冬衣呢?”
夜月冰冷如镜,照着他一身薄弱白衫,幽冷凄清,好似漂移在大家间的孤魂。
白承之喃喃道:“想不到寄父竟这般无情,最后还是要将你贬去平江!”
言罢又叮咛部属将大氅拿上来,奉于洛阳侯驾前。
秋风萧瑟,草木摇落。
珠儿公主短命,太子又被贬去了平江,二婢知她心下痛苦,可她整天不言不语,只是坐着缝制冬衣,缝了一件又一件,无休无止,实在也不是体例!
洛瑾萱坐着缝制冬衣,紫翘和莲芯只能将炭火烧旺,以免她受寒。
白承之凄然一笑,“我承诺过珠儿,这平生一世都要将她放在心上,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,每一句话!我承诺过她会长命百岁,娶妻生子,儿孙绕膝!我必然要做到,不然我怕她在地府之下会悲伤难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