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岳涵大喜,江越放手丢开黑骑,任其自去溪边痛饮,将楚岳涵紧抱在怀,也不说话,脑中甚么也不想,恍似真的已经地老天荒,山川无迹。
青莲女素手宛转,恍若分花拂柳,招招拂向楚岳涵关键,足下又以小巧踢斗式,好似风卷残云普通攻其下盘。楚岳涵连连闪避,两柄竹伞上的雨珠因狠恶甩动,纷繁甩落下来。
楚岳涵自幼善于川蜀山天水地之间,目睹越界风景固然清奇,倒挑逗不起她多少情感,反是这般与所爱之人执手天涯,更使得她心机浮动,顿生一种情深稳定,死生毋相忘的甜美与忧悲伤境。
对峙半晌,身上青衣化作片片残碎莲叶四下飞散,人也向后飞退数丈,没入水影当中,消逝不见。
楚岳涵抬眉,只见无数水滴恍若颗颗珍珠,在面前流丽盘桓。回眸,岸上的杨柳枝正自顶风扭捏。不待青莲女下一招击来,纤腰一拧,飞扑登陆折一支绿柳在手,回身一记“春潮带雨”,无数水珠挽在杨柳枝头飞甩向青莲女郎脸颊,趁其端倪若遮,又一记“越女春歌”,柳枝自她腰际斜撩而上,刺其胸膛。
楚岳涵心下虽有惧意,却也不甘逞强,强自平静道:“差的再远,你是魅,我是人,也毕竟比不过我的。”
楚岳涵心下又惊又喜,连存亡之事也忘怀了,只是想到结婚,又羞怯难耐,玉颊绯红,被月光一照,皎然嫣然,不成方物。
青莲女妖治一笑,“以是我才将你引到这里来,假定以你之身,住我之魂,你猜他还会不会爱我?”
楚岳涵只觉劈面一股寒意,好似冰雪泼了浑身。持续了好久,忽觉身材一轻,似鄙人坠,落地时又轻飘飘的,好似一片飞叶,在水面上一沾,即点水掠过水池,肃立岸边。
她不觉侧目,瞧着月光下江越沉寂刚毅的侧脸,江越亦转头,四目相对,浅笑间将她的手握的更紧。
青莲女淡淡笑道:“魅生千百年而不灭,可若为他,以三年换千年我也心甘甘心!”说着眉眼微垂,喃喃自语,“三百年前,我为夜郎红衣将军冉玉时,便是一副宁死也不肯伏输的脾气,现在为了获得你,也只能委曲本身,借别人之躯,你对这女子有情,说不定今后日子久了,你还是会爱上我的!月夜,你曾经说过我是个疯子,现在我便疯的彻完整底吧!”言罢素手重折,如风中杨柳普通不断地起伏翻转,不待楚岳涵反应过来,已朝她脸上抚去。
楚岳涵慌了神,手忙脚乱,亦还她一记“越女春歌”。第二记“夜船吹笛”,第三记“春城飞花”,亦复如是。第四记“春潮带雨”用了一半难以再续,青莲女当下将竹伞推射出去,直刺其丹田气海。
两人又这般冷静对视半晌,楚岳涵低声问道:“师兄,如果我死了,你会不会健忘我?”
无边丝雨飘坠而下,水上荷叶田田,裹着风雨在天幕下悄悄摇摆,荷花未开,满池青碧。
江越俊眉一蹙,“我怎会让你死!”说着和顺一笑,“师父已经承诺我,等此次归去,就让我们结婚,今后我不分开你,你也不分开我!”
翌日,晴光亮媚,三人到了江越故居的草屋前,果见一道水色帐幕织了数丈高,将附近方寸之地尽数罩笼此中,水幕当中泻着寸寸碧光,细碎若星,流丽飞舞,屋前一瓮净水中,青莲妖且娴,绰约而凄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