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杯盏已被江越取在手里,便低头闻了一闻,内里的香气公然竟是桃花胭脂酒的味道。
白颍川不觉神采暗变,将眉眼悄悄一抬,半晌缓缓道:“月柔公主的生母淑妃娘娘,也是囚禁在章和殿冷宫内里。”
“眼下已经死了两位名淑女,但是我们还是毫无眉目,再如许下去,怕是真要轰动朝堂!”
鸡鸣响起,合着一声凄婉的尖叫将全部天幕撕破,一股黑烟自红颜堂飞窜而出,待江楚二人飞身而至之时已远逸而去。
侍婢喊完人已昏倒在地,合院惊醒,江楚二人排闼而入,跟去了石婉的寝室。
展开眼,倒是一株通体绛紫,长叶上带着珠露的灵草,自结界上腾跃而过,正朝红颜堂的方向而去。
一旁却听楚岳涵喃喃道:“章和殿!这个称呼听起来好生熟谙――”
伊人已去,只怕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穿出绝代绝伦的同心联珠帐。
白颍川见二人愁眉不展,却未曾出言安抚,反倒沉声道:“我只怕死的不止是两个!”说着从袖间拿出一物,鲜明又是一只奇巧酒杯。
楚岳涵面色涨红,低声道:“我这般在理取闹,你也依着我?”
目睹追不及,天井里又听到一声女子嘶声尖叫,“蜜斯……蜜斯死了――血――好多血――”
江越两手按在桌上,半晌才道:“平康坊朱采薇!”
楚岳涵脱口而出,“西域夜光杯!”
江越将手扶在她脑后,柔声道:“你有没有理,我都依着你!”感喟一声,闭目与她额头紧触。
话音甫落,已瞧见那株寄魂之草不偏不倚落入红颜堂。
自西洲城石婉案以后第四日,竟又有一名如花少女的鲜血抛洒在天幕下,一样的韶华正盛,冰清玉洁。
连续几日,气候阴冷无常。
天亮之前,江越俄然眼皮一跳,似有甚么通灵之物撞在告终界之上。
帘幕忽被人翻开,只见寝榻上睡卧着的妙龄少女双目紧闭,血水自断颈处不断涌出,已经断气。
放眼望去,石婉枕侧内里公然放着一枝紫色丁香花。
江楚二人神采骇怪地对了一眼,皆将目光转向白颍川,听他淡淡道:“就在前几日,章和殿冷宫里死了一名妃子,死状与别的两名淑女完整不异,而这只夜光杯便是现场留下的证物。我想如果也算上她的话,那么此案的第一名受害者应当就不是石婉女人了。”
江越扬了扬眉,抬手一指,“那边,恍似有些古怪!”
朱太傅家阿谁只要十四岁的仙颜蜜斯么?
“寄魂草――”江越眉峰紧蹙,心底涌出一股不祥之感。
白颍川知其心中所想,解释道:“便是阿谁当年以一支《珠玉舞》俘获龙心,却在承幸当晚,又因紫玉之箫触怒龙颜,被打入冷宫的彩衣女史颜彩儿。虽说她身负废妃之名,究竟上在案发之前也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,年纪也才只要十九岁。”
新月弯弯,悄移西楼,时至半夜,夜气中似袭来一股分歧平常的味道,暗香清冽,似花似蜜。
楚岳涵只瞧了一眼,便觉满身大震,扑入江越怀里,再也不敢去看第二眼。
倒是一只通体透明外型精彩的酒盏,似另有一滴嫣红色的液体附着在杯沿之上。
顿时满屋哀嚎,忽有人道:“这……这是甚么?”
楚岳涵亦是大吃一惊,“传说只要被凶灵害死之人,灵魂无处转生,才会招来寄魂之草,令其暂附其上,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