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子回身带路,赵昔跟上,心中却更加感觉这韩家人态度古怪,明显昨日还是一副不屑模样,乃至赵昔思疑连所谓存亡种救人都是韩佑用心提出来难堪他们的,本日又好言好语起来。
他转过身,不疾不徐一拱手道:“韩掌门真是看得起我。实在要对于我,昨日在大堂内就能把我抓住,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?”
赵昔手指弹了弹粉末,打量四周。一边是修得极高的墙,他没有武功,当然越不畴昔,一边是弯曲折曲的来路,想来是这弟子带他来时决计绕的路,火线便是弟子所指屋舍,是一个小院,算不上破敝,但比起方才颠末的那些修整宽广的天井,显得寒酸不已,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。
那人一惊,摸不定他所说是真是假,赵昔伸出食指,摇了摇道:“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我平生最恨遭人挟制,若叫我不高兴了,大不了鱼死网破……”他指头动了动,眼看着针尖要刺入蜡丸中。
这类别人都熟谙本身,本身却不熟谙本身的感受真是糟透了。何况……赵昔动了动面皮,他脸上的易容一向都在,这些人是凭甚么认出本身的?
赵昔目光一沉,他为了防备不测,制了很多药粉带在身上――先前那位陶公子,就是吃了他这毒粉的亏,即便没有武功,仰仗手快和□□,普通武林人也不是他的敌手。但韩家在武林中位列四大世家之一,府中卧虎藏龙,恐怕不是普通人可对比。
那人道:“赵大夫是避世太久了,连武林盟的端方都忘了。中原武林,凡勾搭、私藏魔教,偷炼魔功者,视为魔教翅膀,俱杀之。留这小子活下来,岂不是玷辱韩家的名声?”
“慢着!”
赵昔耳旁早听得风声,手腕一翻,拿木瓢里剩下的水撒了那人一头一身。
赵昔不由笑道:“你们要从我身上讨东西,还这么凶神恶煞的。”说着抬起手,松开掌心,那边躺着一枚药丸,“这是存亡种,但是……”
对方还在循循善诱:“赵大夫,你现在武功已失,江湖上行走多有不便,若我们能交好,我韩家大可为你供应居处养伤,另有很多上等的固本培元的药材,都可赠与你。礼尚来往,这笔买卖不算亏吧?”
赵昔道:“哦?那我便在此处等他返来吧。”
赵昔点头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,请。”
门悄悄推开,院内零寥落落种着些花草,一个年青女人正舀水浇花,闻声人出去,吓得木瓢掉在地上,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两人。
本来瞬息之间,那水里已被赵昔放了毒。
赵昔嘲笑一声:“那所谓的救韩夫人道命,也是你们假造出来的?”
那人赶紧喊道,见赵昔横眉冷冷地看着他,不由摆布难堪。两人间高低风顷刻间换了个个儿。
“……”
赵昔心下讶然,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:“掌门一番美意,这叫我如何受得起。”
此人只觉脸上一凉,俄然眼鼻口内火辣辣地疼了起来,捂着脸大呼几声,再睁眼时,已是一片乌黑。
看来韩佑早有预谋,先用韩冰将韩音引畴昔,再派人在这边对他设伏。
赵昔在院门前停了停,排闼道:“还不算笨嘛。”
他盯着赵昔的背影答道:“掌门说带他去见他母亲,天然就带他去了。”
另有一件事,赵昔也瞒着韩音,那就是他对存亡种,并不是只在书上见过。他手中就有一颗,和其他药丸一起,都封存在随身照顾的小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