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启帝抬手挑珠帘,步入里间。
顺启帝有五子七女,此中太子与五皇子为皇后所出,在大昭国历代帝王中实属子嗣不丰了。这天下男人娶妻纳妾,皆为开枝散叶,以享子孙合座之福,可嫡庶之别却也差异,特别皇家更重正统,故这嫡出后代那是多多益善。
但见皇后侧卧在雕花窗棂下的软榻之上,面若桃花,朱唇微弯似含笑,凤眸半闭,长长的睫毛如小扇普通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暗影。芊芊玉手握一本《乐府诗集》横于胸前,表情固然不错。
“嗯,如此倒真是丧事一桩。”顺启帝将手上折子放于案头一侧,薄唇微微上挑,昂首。剑眉星目,一张不怒而自威的漂亮面孔现于面前,细看之眼睑处有淡淡青黑,可见又是一夜未曾好眠。
“回皇上,皇后娘娘刚用了一盏燕窝,这会子正在东暖阁小憩。”
“嗯。”顺启帝沉声,摆了摆手,表示世人不必跟从,抬脚步入东暖阁中。
瑾皇后可贵暴露调皮一笑,道:“臣妾免得,您便快些去吧。”
回话的小宫人更是一惊。
“可有不适?”侧身坐于榻上,大掌将瑾皇后芊芊玉手握于掌中,大拇指悄悄摩挲。
“臣妾无碍,倒是皇上,听闻小庆子说,这几日来皇上一向宿于御书房中,多夜未曾好眠了。”瑾皇后朱唇缓起,眸光流转,专注的望着顺启帝。
“都下去吧。”
“朕已几日未曾与瑾儿一同用膳了吧,本日便不走了……”嗅着瑾皇后身上披收回来的淡淡婢女,心境渐安。一股倦意袭了上来,顺启帝视线渐沉,缓缓闭上,他的皇后总能令他舒心、安稳。
“坤泰宫的小庆子方才来禀,今儿个太医存候然脉,诊出皇后喜脉已有月余。”吉安察言观色道。
悄迈步走上近前,微哈腰身,轻抬手抚上榻上美人鬓梢那一缕调皮的青丝。
而后徐行轻移,来至龙书案近前,躬身双手奉上参茶,轻声道:“老奴恭喜皇上。”
就见吉安来禀:“皇上,刚迎喜斋的小澄子来回说,迎嫔娘娘身子不大好,见了红了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璎珞姑姑见礼,带着东暖阁中一众宫人退出。
“是……”吉安躬身应道。低垂的头微微抬起,偷眼观瞧,顺启帝本打结的眉心似有一丝开解。吉放心中暗自松了口气,这天下大旱多时,皇上心忧已几月未曾展眉,现在皇后有孕,倒真是一件丧事。
顺启帝小憩了一会儿,顿觉精力开朗很多,与瑾皇火线用罢膳,命人摆了棋盘,正待对弈。
“瑾儿,莫动。”顺启帝大手重压于美人肩上。四下无人之时,他总爱这般唤她,似有一种道不明的密切在两人间活动。
迎喜斋内。
一美人侧靠于炕榻之上。白瓷般的肌肤有些微福,一双单凤眼,眸光活动,眼角上挑,眼睑有着些许浮肿。一袭桃红色绣蝶戏芍药的烟萝纱衣将高高隆起的小腹凸显出来,玉手重抚其上,一只纤白皓腕上三五只累金丝镶红宝石的镯子,跟着抚动叮当作响。
坤泰宫内。
“奴婢叩见皇上,皇上万福。”皇后的随身近侍璎珞姑姑见顺启帝出去,仓猝起家膜拜。
“哼!有何可忧思的?”未待吉安将话讲完,顺启帝手中黑子重重落于棋盘之上,面色微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