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,把那熬好备着的参汤与皇后送了出来。”太后听罢也略欠了欠身,似有些坐不住,一双卧蚕眉舒展,这脱力,睡畴昔可不是功德。
“儿臣给母后存候。”顺启帝上前两步微躬身,顿首。
“皇上,下雨了,内里下雨了。”寺人总管吉安行动微急,却透着轻巧,一脸忧色躬身叩拜,道:“主子给皇上、太后娘娘道贺了,这小公主是带着吉雨为皇上分忧了。”
金銮大殿。
“好!好!好!”顺启帝好似拨云见日般一扫这年余来的满目阴霾,双臂极其谨慎的接过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儿,端倪当中尽显忧色……
“娘娘,您不能睡啊……”
“这大旱已丰年余,现在春耕期近,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?”蟠龙衔珠藻井之下,顺启帝剑眉舒展,脸孔严肃,居于髹金漆云龙纹宝座当中。浑厚降落的嗓音带着莫可何如。
“罢了,你们都下去,该干甚么,干甚么去吧。”说罢,轻摆了摆手,腕间一串上好祖母绿的翡翠念珠挥动间,在氛围中似划过一抹绿痕。
繁忙中的众宫人纷繁拜倒,山呼:“皇上金安。”
约么又过了许一个时候,自产阁以内传出一声宏亮且清脆的婴孩儿哭泣之音,随之而来的便是天空当中“霹雷隆”两声春日惊雷。
“对!对!快,参汤快送将出来,喂与皇后服下……”顺启帝心间一丝慌乱划过,毫无章法的在东暖阁中来回踱步。只感觉连氛围都似有些憋闷。
产阁当中。
襁褓中的婴孩儿一张红红的小脸皱皱巴巴,模样还看不大出来,只一双大而敞亮的眸子,似透着一股子精灵,骨碌碌转着像在四下里打量。
“这……”顺启帝眸光一滞,本是方才落坐又忽的站将起来,“太医安在?宣太医。”
“嗯。”顺启帝不置可否,此般体例,本身心中天然明白,“众卿家可另有他法?”
产床上的皇后青丝云鬓混乱的粘于汗湿的脸颊,本是紧紧攥起的玉手缓缓放开,怠倦至极的连眼皮也无一丝抬起的力量,只觉脑筋混沉沉间,似有无形大手将她拉入一弯深潭。
扶着顺启帝的手坐于榻上,抬眼便见他目露担忧,表示一同坐下,道:“天子啊,这女人生孩子如同阎王殿里走一遭,你是急也急不来的。”
“奴婢叩拜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金安。”东暖阁内一众奉养的宫人纷繁拜下。
“娘娘,您快醒醒,不能睡,不能睡啊……”
“啊!”不待顺启帝音落,便自产阁当中传出皇后痛声惊呼,似是在答复普通。听得顺启帝剑眉一拧。
朝堂之上又是一片沉寂。
御书房内。
璎珞姑姑吃紧奔出产阁,快步挑帘进东暖阁跪于顺启帝脚下,面色惨白,悬悬欲泣;“禀皇上、太后娘娘,皇后娘娘脱力,睡畴昔了……”
顺启帝落坐于软椅之上,便听得小寺人尖声传禀:“太后驾到……”。音落,东暖阁帘笼一挑,一名满脸平和的老妇人扶着一嬷嬷的手臂率先步了出去。
坤泰宫中。
璎珞女人面带忧色,怀中轻抱着一个小小婴孩儿,包着明黄色软缎子绣孺子献桃增福禄包被,步进了东暖阁内,福身施礼:“奴婢给皇上、太后娘娘道贺,皇后娘娘得了一名小公主。”
众朝臣躬身膜拜,山呼:“臣恭送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