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阁当中。
“好!好!好!”顺启帝好似拨云见日般一扫这年余来的满目阴霾,双臂极其谨慎的接过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儿,端倪当中尽显忧色……
襁褓中的婴孩儿一张红红的小脸皱皱巴巴,模样还看不大出来,只一双大而敞亮的眸子,似透着一股子精灵,骨碌碌转着像在四下里打量。
“去,把那熬好备着的参汤与皇后送了出来。”太后听罢也略欠了欠身,似有些坐不住,一双卧蚕眉舒展,这脱力,睡畴昔可不是功德。
坤泰宫中。
“啊!”接连又是一声痛呼。
“怎的轰动了母后?”顺启帝上前扶太后落坐。
“哼!”顺启帝重哼一声,鹰眸染着薄怒,再次扫向两班众臣。
“儿臣给母后存候。”顺启帝上前两步微躬身,顿首。
“对!对!快,参汤快送将出来,喂与皇后服下……”顺启帝心间一丝慌乱划过,毫无章法的在东暖阁中来回踱步。只感觉连氛围都似有些憋闷。
“这……”顺启帝眸光一滞,本是方才落坐又忽的站将起来,“太医安在?宣太医。”
产阁当中传出稳婆慌乱的喊声。
小庆子躬身回禀,挑帘笼将顺启帝让于东暖阁中,随后便有宫人敬上一盏香茗。
丹陛之下,文武百官摆列两班,闻言面面相觑,令本就寂静厉静的大殿更加静得较着,只闻得世人喘气之声,此时如有银针落地,也定可听得逼真。
顺启帝一双大掌在月红色缎子绣团龙快意云纹的袍袖下暗自攥紧,“太医可在?”
“皇后出产,哀家在慈安宫中又岂能待得安生。”
“儿臣免得。”嘴上虽如此说道,心中忧愁未减分毫。
一众宫人行色仓促,端热水捧棉帕,自产阁中进收支出,春寒料峭的时节,额头上竟都渗着薄薄轻汗。
“奴婢叩拜太后娘娘,太后娘娘金安。”东暖阁内一众奉养的宫人纷繁拜下。
“罢了,你们都下去,该干甚么,干甚么去吧。”说罢,轻摆了摆手,腕间一串上好祖母绿的翡翠念珠挥动间,在氛围中似划过一抹绿痕。
扶着顺启帝的手坐于榻上,抬眼便见他目露担忧,表示一同坐下,道:“天子啊,这女人生孩子如同阎王殿里走一遭,你是急也急不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