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和声道:“这等良药,乃是拯救之药,薛咨议毫不踌躇就拿出来给娘子治伤,真真称得上识恩重义,品德端方。”
平阳公主点点头,手中的药瓶却未放下,还是一副如有所思之神情。嬷嬷见状,问道:“娘子这几日一向如此,但是在想如何回报薛咨议赠药之情?”
“小娘子慎言。”
嬷嬷见状,不由干脆道:“回长安也好,在这苇泽关,除了在佛前多给小娘子念佛,祈求佛祖保佑,祈求娘子在泉下多多护佑小娘子外,老奴也帮不上甚么。回了长安,无有兵器之祸,老奴定要求贤人留小娘子在京中安稳过完武德六年才好。”
平阳公主淡淡一笑,道:“幼阳说,药粉算不得宝贵,之以是用琉璃瓶盛装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保存药粉。他说,在他地点之异国,琉璃不算可贵,无有我大唐希少。不知说的是实话还是欣喜之语。”
嬷嬷接道:“薛咨议如何说的?”
嬷嬷一惊,拿在手里的梳子都吓掉了,神采严厉起来:“小娘子何出此言?”
嬷嬷吃紧地去捂平阳公主的嘴,嗔道:“如此倒霉之语,小娘子为何竟说得如此安然!倒叫老奴听得揪心。”
平阳公主道:“存亡有命,如真有大劫,只靠躲是不成的。”
平阳公主神情平平,语气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,说道:“那人曾说我活不过武德六年,刘正春与苏寒皆无有掌控能治愈我之伤势。现时已是武德五年年底,久伤不愈而亡也能说得通。”
“小娘子,该服药了!”
嬷嬷白她一眼,一边行动轻柔的给她梳头,一边道:“另一半呀,天然是挂记小娘子您的毕生大事。贤人诏小娘子回长安后,老奴定然要厚颜求贤人给小娘子招个好驸马才是。”
柳女官不美意义的道:“奴定会严加管束阿纪,再不会宠嬖于他。”
嬷嬷手捂心口,哀声道:“娘子快别说矣,老奴听不了!小娘子镇守边关,职责地点,老奴禁止不了,也不敢禁止。此次幸亏有薛咨议的药,不然老奴真真是有负娘子所托,以死赔罪也不敷以赎其罪也,再无脸孔面见地府之下的娘子!”
平阳公主又把玩药瓶好久,举起药瓶,凝睇着棕色的瓶身,俄然道:“嬷嬷,你说,此次如若没有幼阳的药,我是否能留得性命?”
正说着,门外侍女来通报,柳女官来了。平阳公主令人传她出去――
平阳公主心中暗自感喟,面上却不显,不想再让嬷嬷跟着担忧,只淡然说道:“实在,如若能一向镇守苇泽关也是功德,苇泽关方是安逸之地,回长安可不见得就有安逸。”
公主府中,后院平阳公主的寓所内,平阳公主平躺着,右手把玩一个空的药瓶子,如有所思。??
平阳公主微微一笑,问道:“为何嬷嬷只放心一半?另有另一半呢?”
平阳公主点点头,又与柳女官说了一会儿话,方才让她退下。柳女官走后,平阳公主叮咛道:“扶我起家,且去外间逛逛。”
说完,便寂静下来,还是是统统所思的神采。嬷嬷看她不再说话,便拿了把梳子,让人把平阳公主扶了坐起,悄悄地给她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