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还真是……
“知先行后?”
那宽额剑眉青年神采也变了,之前的不屑转为凝重,拱手道:“和靖先生不过是化用,再者,便是借用,又与你有何相干?这便能证你善诗赋吗?”
张浚公然有才,将王冲这番作为的本质提炼了出来,那就是否定诗句出自本心的文理。将王冲此言延长出去,就即是说,只要认不出来是抄的,那诗句便是真作。
张浚无言以对,或许也是对王冲这股傲气起了惺惺相惜之感。
张浚也差点噎住,抖擞着再问:“莫非你就不能自为之!?”
就听王冲再道:“如这般借用而得,随口为之……”
这青年将话题拉了返来,这是等着你展露诗才,不是评判别人的诗才,不要转移视野!
世人既纠结又迷惑,又与王昂有同问,宋钧朝着王昂呵呵笑道:“该是黄鲁直旧集所载,黄鲁直与你十一叔来往颇深,而这小子是黄鲁直的甥侄,自该看过……”
王仲甫这首诗只在士林上层鼓吹,王冲却能记得,还现炒现卖改了一下,变成了他的思友诗。如范淑所评点的那样,像模像样,如果没听到范淑念出原诗,还真要被哄住。
王冲一怔,再问:“但是……‘浚之者何’的浚?”
他开口咏道:“黄金寥落染西楼,玉箸归期划穿秋,红锦寄鱼风逆浪,碧箫吹凤月当头。叔兴知我经春别,香蜡窥人夜夜愁,欲去渡江千里梦,满天梅雨是扬州。”
紧靠亭阁,占住正位的风雅桌上,提学司管勾和府通判正跟赵梓窃保私语,此时他们才对王冲真正上了心,向赵梓刺探更多详情。而一旁的顾丰顾老头仿佛已喝得半醉,咧嘴无声笑着,看王冲的眼神转作了脉脉温情。
他沉声道:“那不过是示例于王兄,草草而就罢了,至于当情当景,和靖先生那也是当情当景?”
得,本来又是改的……还是改了王昂叔叔的诗,不得不说,能改诗也是一桩本领啊,起码要记得凡人所不知的冷僻诗句。
张浚神采凝重,这反诘不是随口就能接下的。
王冲说得客气,可话语里的傲气却如刀子普通,刮得世人耳廓生痛。当年科考时,晏殊不肯答题,说之前已作过此题,占这便宜是有违君子之诚。
mm有些迷惑:“冲哥哥……变了。”
好傲的口气,却无人辩驳,的确,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知和靖先生“借诗”一事,而年方十五的王冲却晓得,这已输人一等。
那青年回礼:“扬州王昂,字叔兴……”
王冲环顾世人,音沉似有金铁相击,在世民气中铛铛撞着。
晏元献就是晏殊,张浚茫然:“何解?”
张浚身边那暖和青年了局了,语气里还是蕴着浓浓的不屑:“少年不要过分虚言……”
王冲穷追猛打:“那再试问,贾浪仙便是真在月下见着了和尚,那和尚到底是推的门还是敲的门?”
世人都暗抽一口冷气,之前也有这说法,但都觉得是虚言,本日这王冲竟敢自承有此能,怕还真不是虚的。
先是和靖先生,再是王仲甫,都是王冲决计为之。如他所说,要像和靖先生那般,将不着名的超卓诗作改作己有,很难有人找出马脚。
“和靖先生改了两字,小子只改了一字,愧不如和靖先生。”
王冲把本身比作晏殊,说本身记下了无数诗词,随便找一首无人晓得的改改就能蒙住你们,可我不肯意这么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