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十多号地痞就要涌到王冲兄妹身前,一声炸雷般的吼怒蓦地自院子东厢处响起,就见一个如人熊般的壮汉冲了出来,手中哨棒长达丈许,旋舞如轮,拦腰撞上这群地痞。
从小王十一就是个乖孩子,别说打斗,劈面说人一句重话的胆量都没有。可自从住进王冲家中后,就觉踏入了一个新六合,见地也广了,胆量也壮了,就摩拳擦掌地等着干仗。用王冲的话说,这是义举,这股子胆量来自于义,天然让他无所害怕。
地痞们七嘴八舌地骂着,却没人敢上前半步,直到一声哀叫,才将他们的心志抖擞起来。
他昂首狠狠盯住王冲,咬牙切齿隧道:“王二,你别对劲!前面有你哭的时候!跟我三叔作对,跟王相公家作对,九条命都不敷你活的!”
地痞们的戾气终究被激了起来,轮着哨棒,哇啊啊大呼着冲了上来。
噗噗蓬蓬闷响不断,人与哨棒像是卷起了一团旋风,沾者如轻飘飘的纸片四下横飞,看在王冲眼里,这咣啷啷的半晌动静,就像是保龄球的一记非常全中……
邓五还在抱怨于保正,于保正苦笑着点头拥戴。
孙四郎嘿嘿一笑:“小秀才,当我是大字不识,不知国法的地痞恶棍?《周礼》是甚么?是国法吗?《宋刑统》才是我们大宋的国法!‘凡夜无端入人家内者,杖八十,主家顿时杀死者,勿论’,听清楚了么?要无端夜入才算有罪。我们是代刘大郎索债的,这就是有故,现在日头还在,也不是夜入……”
“早就说了,帮着二郎,绝害不了保正……”
部下茫然无语,孙四郎转着眸子,沉思起来。
几个部下挥着绳索笑吟吟地上前,没跨出两步,身子突然一僵。
这话倒有威慑力,保丁们迟疑地留步了,王十一和邓五还要呼喝,孙四郎瞅见了山坡下一个身影,吃紧喊道:“刘大郎!刘盛!?你倒是说话啊!”
“他们就是贼人!拿了他们去官府!”
刘盛神采冷厉:“没干系,事情有窜改,没需求再跟这小崽子胶葛……”
见是刘盛,于保正再不言语,保丁们也没了行动。目睹得了机遇,孙四郎一声号召,地痞们灰溜溜地退出了院子。
保丁露面,桃花社这帮地痞的最后一丝胆气也蔫了,孙四郎恐怕被当作贼人打杀了,高喊道:“我们桃花社是在索债!你们这帮村夫,敢聚众阻债,把稳官府定罪!?”
“敢与我们桃花社为敌,活得不耐烦了!贼厮鸟!”
“贼男人,休得放肆!”
不起家不即是没事了,第二枝箭接踵而来,孙四郎就觉头上一动,翻着眼一看,惊得一跳而起,羽箭射穿了帽子和发髻,差一点就钉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“上啊!打死勿论!他们敢动刀枪,我们也占着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