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十一低吼一声,还要上前拿人,王冲摆手止住,刘盛既然露了面,充足去县衙翻搅风云了。
被部下扶在火线的孙四郎有气有力地叮咛着,箭头虽没破开肚腹,可他不但不敢拔箭,连大声叫唤的胆都没有,恐怕肚裂肠流。
追着孙四郎的惨叫,又有两人叫喊出声,却见王冲身边,两个小孩子各开小弓,两枝羽箭准准扎在蹲地地痞的腿上。
感受动手中棒身绵绵而悠长的震颤,王十一大张着嘴,如熊瞎子般朝地痞们呲牙吼怒,吓得前面几个地痞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。
保丁毕竟只是农夫,如果来人是王相公家的仆人,就算于保正领头,他们也不敢出面,这也是他们非得先派一人刺探环境的启事。而看到来人虽是青绸小帽,可帽子上的绒球却不是大户人家会给仆人配上的玩意,也就是城里那些爱俏的游手地痞才这么打扮,胆量这才壮了起来。
孙四郎被部下抬着,一脸悲怆地对刘盛道,帽子和肚子上的羽箭还悠悠晃着,看上去还真有些骇人。
不起家不即是没事了,第二枝箭接踵而来,孙四郎就觉头上一动,翻着眼一看,惊得一跳而起,羽箭射穿了帽子和发髻,差一点就钉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“大郎,我已经极力了,只怪那小疯子不守端方……”
“兄弟们并肩子上,他只要一小我,把他杖成肉酱!”
孙四郎还觉得王冲是胆怯而退,闲闲挥手道:“绑人……谨慎别伤着了,小秀才毕竟是斯文人,我们也得斯文办事。”
王冲心说这就是上了点层次的社会生机构造吧,也不跟这孙四郎扯甚么借契,一边后退一边道:“这是我家宅院,你们无端强入,就是有罪!不闻《周礼》曰,凡盗贼军乡邑及家人,杀之无罪?”
“敢与我们桃花社为敌,活得不耐烦了!贼厮鸟!”
“保正已经叮咛了,大师还不脱手!”
“上啊!打死勿论!他们敢动刀枪,我们也占着理!”
王十一手中这杆哨棒靠近丈长,可不是这帮地痞手里的杉木松木棍子。王冲家中有家传剑弓,王十一家中也有,就是这杆哨棒。山中百年柘木为蔑,一层层胶合起来,再绕麻绳,涂有生漆,最外层是葛布,用时五年制成,到现在已有近二百年汗青。
“贼男人,休得放肆!”
在此时的大宋,弓算不得军火,民人一样能够用。但蜀中安宁了百多年,除了猎户,普通民人绝少跟弓箭打交道,弓这类兵器就只在军中才有。至于成都府,更是不闻兵戈久矣,也难怪孙四郎呼喊着分歧端方……如果在陕西,官府还要民人自备弓箭,不时演练,满地都有弓箭社,哪会这般大惊小怪。
孙四郎没说话,被部下抬着下了山坡,好一阵后,才嘀咕着问部下:“菊花社……那小子为甚么这么说?”
男人耸动脸肉,络腮胡抖着,凶悍之气实足:“你记好了,我乃华阳桃花社社首,姓孙名舟字东海,人称人面桃花孙四郎是也!想晓得这名号的由来吗?”
目睹王十一如将军普通,动员手执杖枪朴刀的保丁就要脱手,孙四郎也再顾不得刘盛的交代了,丢出了最后的底牌:“我们是帮何干人,不,帮王相公家办事的!你们真有泼天胆量,敢获咎王相公家吗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