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起上,唐玮和王世义已将王冲之事给田忠嗣讲了个七七八八,晓得这个何广治不但卖过王冲,还雇过羌人要杀王冲。而王冲借刀杀人,还不是一刀杀利索了,非要此人身败名裂,死得其所。品着王冲的手腕,田忠嗣俄然感觉,父亲还真没有虚言夸大,这个王冲,心计深沉,诡计狡计都不敷以述其手腕。
失间非常绝望,却又无可何如,他只是寄人篱下 若不是还带着百来个罗始党丁壮,熟谙兴文寨里族人的环境,阿大才懒得理睬他。
他变了目标,不再高举反汉大旗,而只是以兴文寨之利勾引。僰人峒囤要生长强大 靠的就是人丁。僰人乃至全部西南夷里,本家之间的纷争,大多是为争夺妇孺。官府征剿晏州僰,属于“熟僰”的都掌人、罗始党人纷繁景从,官府的财帛犒赏还是其次,能够光亮正大地劫夺晏州僰妇孺的目标,何乐而不为。
一旁田忠嗣打了个寒噤:“王二郎早推测他要给僰人带路?”
唐玮脸上微露讨厌:“我在外守着……”
他再叮咛道:“记得少伤性命。”
阿大沉吟,他何尝不动心但是官府兵威犹在,他顾虑很多:“一口吃下,不免伤到汉人,还是去看看再说。”
现在兴文寨的王小官人这么一说,就意味着要将他这里列为熟夷之地,行黔州法,剥夺他对峒中事件的审裁权,即是要他入服王化,这是赤果果的威胁。
阿大转着眸子,还是猜疑不定:“那他还为甚么要写信威胁我?”
王世义点头,田忠嗣笑道:“那是当然,我们是来抢人,不是来杀人的。”(未完待续
阿大皱着眉头,反应过来:“等等!”
此法也称“黔州法”熙宁八年在黔州初创,元丰五年,泸州卜望反叛安定后,也在泸洲实施。第一等是蛮夷若伤汉人,则以本地常法论,如果蛮夷同类相攻“杀人者罚钱自五十千,伤人折二支(肢)已下自二十千至六千,窃盗视所盗数罚两倍,强盗视所盗数罚两倍,其罚钱听以畜产器甲等物价计准”。
甩开对王冲的观感,田忠嗣的心机因即将到来的歉收而热烈起来。
阿大有些动心了,看向何广治,何广治正尽力想着晋升本身的代价,被这一瞪,心头更加发毛,一咬牙就喊了出声:“门生替大、大人们带路!”
少年不知是在抹汗还是抹泪,咬牙切齿隧道:“门生叫何广治’行前正巧听到那王冲提及兴文寨的内幕,他那寨子里的保丁要应召去乐共城操演,军寨里的泸州兵整日巡猎取乐,不堪一击,他正担忧万一再来几个贼匪,寨子就要大乱。”
阿大一跳而起,前一条他没听懂,也不如何在乎,估计也就是要他在约盟上认错罢了。后一条他听懂了“黔州蛮五等罚法”他晓得。
“不可,失间!官府几近扑灭了晏州僰,连南面的俚僚蛮听到赵招讨的名字,都吓得颤抖抖。此次约盟只是去刺探环境,就算要脱手,也只能捉寨子里的女人和小孩。跟其他头人说,是去杀汉人,没一个头人情愿跟着我。”
“汉人跟我们终归不是一起人,但也要看清情势。现在官府里作主的汉人不是之前那种读书人了,个个都把我们当作谋取功名繁华的肥羊,谁再出头小漏卜劳兄弟就是表率。那些汉民气狠手辣,多少万人他们都杀得,赵招讨立起那座人头山,周遭几千里的僰人已经吓得够呛,我都好几早晨不敢闭眼。你们罗始党人还算荣幸,有王小官人护着,女人小孩都保了下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