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主曹此时还并不晓得王冲的事,如果清楚王冲没去拜见王黼就来了这里,恐怕问也不问,直接给了王冲闭门羹。他只是戋戋文吏,这类朝堂权争!哪有他掺杂的余地?
也不知那主曹是没听懂,还是不信,连连摆手道:“机宜还是明日再来吧……”
尚幸天下承平,下一辈人里,或许能出些人物,洗洗这般民风吧。
王黼来截这札子,他听不听?不听就恶了王黼,听了,就等着蔡太师或者郑相公来治他了。
银台司进奏院里,值案主曹看着王冲递上一份足有半掌厚的札子,神采变幻不定,摸索着问:“机宜如有建策,何必到进奏院来,交给王左丞,便能上达天听。”
王冲咂着嘴道:“固然从没见过,可毕竟是我大舅,这顿饭他逃不掉的。”
郑居中没好气地改正道:“是聂婆婆吧。”
动机一转,主曹心神大定,没错,这小子来了这么一出,逼迫着他收文书,他也只能按端方办,王黼截不住也没话说。
本只筹算粗粗一扫,看了几行,眼神就停不下来了,一向翻了十几页,王冲等得不耐烦,咳嗽了一声,才回过神来。
“彭婆?”
这四个字在郑居中喉间转着,吐出来时却变成了“臣不擅书,难述其景。”
赵佶附和志:“确是有卖直邀名之嫌……”
话虽如此说,却还是将朝堂所议的大小事件说了一遍,赵佶看似听着,目光却一向落在本身的作品上,也不知听出来了多少。
矩尸草也称观音草,俗名吉利草,硬直锋利,极易伤手,在佛经里,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成道时,就坐在这类草上。
王黼咬牙切齿谩骂着,超脱脸孔拧得失了型。管家本想开口,说王冲仿佛并无此意,可见他这副神采,嘴巴又闭上了。他很清楚自家老爷的性子,火气一上来,就不会再用脑筋。
黛眉绣呢……
银台司由四位给事平分掌,分通进司和进奏院,通进司是卖力收发京中各部司寺监的文书,进奏院则收发处所路司的文书。
郑居中有板有眼地行了礼后,才凑到案牍边,见是一篇《千字文》,笔迹明朗超脱,披发着灵秀之气,不由自主地赞道:“好!”
吴匡灵巧地不问进奏院里的环境:“机宜接下来是……”
昔日只是晚了朝会,都要向宰执赔罪,现在辍朝整日,竟然也不当回事了。
说过了政务,看了看赵佶的神采,郑居中再道:“另有件小事,臣还想与陛下说说。”
主曹哗啦合上札子,肃容道:“没听王机宜说是军国重事吗?岂能随便别传?”
这些年来,朝堂权争狠恶时,相公们没少在银台司里脱手脚。相公们起起落落,没谁能悠长,他们这些小人物,沾上短长,便是本日笑,明日哭的了局。
王冲再施施然进了屋,对上主曹那惶恐交集的眼神,诚心肠道:“这么一来,主曹便不必担责了。”
王冲无语,朝报也就是官办邸报,办报的衙门就在进奏院里,只不过都是手抄的,他扯嗓子呼喊那会,围观党有大半都是抄手。而官方报纸竟然就挨着官报衙门派发,宋人政风开放的一面,也实在令人大开眼界。
郑居中拱手应喏,心中暗喜,这下便从官家这讨来了过问此事的权力。既然是说要看王冲可不成用,就细心地看,看到蔡京和王黼斗起来,露了丑相或是马脚,再两个都打……(未完待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