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通进司还是进奏院,截下来往文书,都是大罪,换在二十年前,没谁敢干这类事。可自官家以御笔随便措置政务,起落人过后,忌讳也淡了很多。
“彭婆?”
王冲叹道:“既是如此,就莫怪我了。”
“去银台司上书!?”
尚幸天下承平,下一辈人里,或许能出些人物,洗洗这般民风吧。
主曹只把王冲这话当假抛清,就嘿嘿笑着,再不言语。
主曹恨恨瞪了王冲一眼,再顺手翻开那本说是札子,实在更像书的奏章,他得交给记注案作节略。心中还揣着点猎奇,能让这小子不按牌理行事,不惮闹出动静,不知要说甚么事,该不会是弹劾蔡太师或者郑相公的万言书吧,那朝堂可就热烈了。
吴匡昂首看天,有些迟疑隧道:“已是晌午了。”
郑居中点头:“恰是此人,他已来了汴梁,却未拜见王将明,而是直去吏部差注。”
王世义拍拍脑袋,他想起来了,正代王彦中主持海棠渡书院的范奚是王冲二舅,那天然另有个大舅。
郑居中要去的是延福宫宝文亭,那是官家平常舞文弄墨之地,另有小半里路时,就见一抬小轿在侧面的曲径小道悠悠而过,朝东面对华门而去。看那小轿来处郑是宝文亭,形制异于禁中统统,郑居中讶异地问:“那是那个?”
郑居中有板有眼地行了礼后,才凑到案牍边,见是一篇《千字文》,笔迹明朗超脱,披发着灵秀之气,不由自主地赞道:“好!”
昔日只是晚了朝会,都要向宰执赔罪,现在辍朝整日,竟然也不当回事了。
听了管事的回报,王黼神采阴沉下来。
此时贰心机也细致多了,吴匡不问,他还是要问:“二郎,这份奏章上去,真能消解王左丞的怨气?”
王冲再施施然进了屋,对上主曹那惶恐交集的眼神,诚心肠道:“这么一来,主曹便不必担责了。”
见王世义皱眉,又笑道:“也没干系,随他记去,事功在前,这口气也得忍着。”
王冲无语,朝报也就是官办邸报,办报的衙门就在进奏院里,只不过都是手抄的,他扯嗓子呼喊那会,围观党有大半都是抄手。而官方报纸竟然就挨着官报衙门派发,宋人政风开放的一面,也实在令人大开眼界。
他这话意义是,到了那边正赶上饭点,找不着人,王冲却道:“公事办完了,该去办私事,晌午正合适,省一顿饭钱。”
行在通往延福宫的绿荫道上,太宰郑居中感慨道,大,太大了。
黛眉绣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