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友直抹抹嘴,挑着眉头道:“本日我们喝的,恰是马统制先前一向顾虑的海棠豪杰酒。这可不是普通的酒,马统制莫要把话说得太足!”
城中官衙里,上百文武济济一堂,呼喝连天,兵丁连轴转着,给官人们斟酒上菜。
大股肮脏中,竟还带着血丝,马觉栽倒,场中也乱了。
王彦中劝道:“其间事了,我在这里也不会享福了,你该回成都去。那边另有三郎和瓶儿,另有香莲玉莲,你得照顾好他们。”
末端张立也有感慨:“为绝后患,就得痛下杀手!二郎,这还是你教会我的。”
张立为了安王冲之心,将整死的人一一道来,如王冲所料,除了与马觉的人有过来往的,以及昔日与黄定先干系尚好的,就连对战获分派不满的,张立都一一弄死,听得王冲心中发冷。
张立已经帮他补上了缝隙,他又立下大功,马觉也难以直接难堪他。待庆功宴一完,西军回撤,说不定这辈子再与马觉碰不了面,何必去伤这个神。
“马统制!此战你得头功,小种佩服,这一碗,小种先干为尽!马统制你浅斟便好。”
种友直和田佑恭被马觉告到赵遹面前,非要争拿获卜漏之功。这事马觉还只是出头人,王育和张思正站在前面支撑他。种友直是赵遹亲信,田佑恭是思黔番官,赵遹为了大局,只能捐躯他们,将此功截下,分给西军三将。固然赵遹必定会赔偿他们,但如何也比不上这一战的头功来得显赫。
再看马觉,仿佛正喝得欢畅,哇哈哈笑着,把豪杰酒当白水普通灌,两人都乍舌,这家伙酒量的确惊人。
王彦中四下扫视,肯定没人,低声道:“二郎,莫非你又算得了甚么天时?”
他摆布看看,再将王冲拉到角落里,低声道:“马觉的人没找过你?”
几碟小菜,一壶海棠露,满月当空,父子两人对月浅饮,谈的都是僰人之事。
王冲淡淡笑道:“跟汉唐是没法比的,西夏也不是好灭的,可复燕云么……我看是不远了。”
王冲连立大功,先是屯田之策,再是火猴计,已名动全军。张立不敢再以昔日身份相对,反而以受仇人的身份表态。想到此人的脾气,竟与之前的本身有类似处,王冲也有所慨叹,与其说是担忧张立,不如说是担忧本身,将来的本身,会不会也变成一个枭杰呢?
王彦中惊诧,王冲则笑道:“马觉今次不死,也要落下病根,起码折二十年寿,他这条命,儿子也算到了。”
种友直猎奇地问:“就是马觉想夺方剂的那种酒?”
田佑恭也发难了,喝酒终归是喝酒,从古至今,拼酒这事就是雅事。世人也都当是酒宴纵情,没有太在乎。王育和张思正也不怀美意地鼓动着,让马觉不要丢了西军面子,归正不过一醉,闹个笑话罢了。
五十多度的白酒,当不到二十度的黄酒普通灌,了局会是如何,不言自明。眼下不死,过几年必死。
连父亲都真当本身能掐指一算,王冲无法苦笑,沉声道:“儿子算不得天时,却能算得人事,儿子算得的,是本身的天命。”
“其二……”
别看王彦中之前如愤青普通,整日念叨奸臣当道,国将不国,可跟他说这个国度会在十来年里轰然垮塌,他是如何也不信赖的。
对父亲倒没需求坦白,王冲解释道:“用心有两层,一是儿子幼年,便是得官,也不成能得实职,更不成能有调派。帮罗始党人屯田恰是变通之策,能够历实政,将来任官,便有经历和实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