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明丽一屁股坐上床,抱着软绵绵的被子,舒畅地伸了个懒腰,小嘴儿里溢出一声喟叹。白狸老兽儿晓得她夙来喜好软床,讨厌人间的硬木板,唔,懂事,非常懂事儿!
“九更……”
以歌声击破鼓面,这等耗嗓门儿的事儿,可不是普通人想得出的。
细绢上画了幅图,一面大鼓架在远处,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对着鼓面唱歌,愣是把鼓面儿给唱破了个洞。
“国师放你返来了?你有没有事?他到底抓你做甚么?”
“放……你放开我!”
“哦?”九明丽接下细绢,放开来瞧了瞧。
“急个甚?”丹凤眼儿斜飞畴昔一个娇媚的眼神,“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九明丽笑嘻嘻地抓着他的手,可劲儿揉了揉。唔,手背肉未几,苗条白净,骨节清楚,都雅!掌心丰富,又大又暖,握起来软硬适度,舒畅!他的手掌,比他的身板更让她沉迷。
岐国太子风亿琅跟八皇子风千霁是天子风烈仅剩的两个儿子,也是两个极度:一个大隐,一个大显。
八晌见了她的脸,悄悄地摇了点头。一个小女人长成这般模样,不幸来哉。忿忿的神采隐了去,他面无神采地走过来,将食盒搁在窗台上:“你的点心,师父叮咛的。”
“八晌,这儿呢!”九明丽灿然一笑,黑而粗糙的面庞被落日这么一照,很有照了妖怪的抽搐感。
如锦听了她的声,见了她的人,一颗悬在喉咙里的谨慎脏,这才吞回肚子里去。
生掰,硬拉,苦劝,威胁,招招使了个遍,手都拽疼了,还是挣不脱。八晌真想嚎几嗓子“非礼啊”,却红着脸咽下去了。
丹凤眼儿斜飞畴昔一个眼神,如锦从速噤声。每当九更暴露这般神采时,她都心惊肉跳,恐怕说错半个字。
八晌好轻易得了自在,巴不得从速逃了去,突然发明她脖子上的红点,立即反身道:“别碰!这是食尸蚊,毒性狠恶,重者危及性命!”
九明丽一进房间,便瞅见如锦坐在床头,抱着她的宝贝琵琶发怔。唉,美人就是美人,发怔的模样儿都像杵在枝头的牡丹花儿。
九明丽出了鹤鸣殿,日头已经西斜了。
九明丽眼角一瞟,便见个黑衣女子立在长廊的暗影处,一双绿眸子子闪着幽幽的光。又是这家伙……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呢。
“没亲没亲,就握一握嘛,你是个大好银。”
落日把他的脸照得通红,他忙缩了手,却如何也摆脱不了,结结巴巴隧道:“你,你干甚么?!男,男女授,授受不亲!”
“第二轮的比赛题目发下来了罢?”
如锦见她一贯地自傲,便不再说甚么。但这第二轮的比赛,她内心实在没底儿。
“只四个字:细细参详。”
绛仙殿的大门“吱呀”开了,一道白衫影子闪了出去。八晌手里提着个精美食盒,脸上的神采倒是忿忿的,好似跟食盒有仇似的。可那张都雅的脸,饶是忿忿,却也愤得风趣儿,平增了几分呆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