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便够了。”连城收起函件,却没有还给夫渠,而是收在了本身袖中。
“拿给我看。”他叮咛道。
“你有何愧。倒是这蔺府,上高低下,又有谁能做到对她无愧。”
阿谁曾经让他头疼烦躁的小丫头,阿谁整天吵吵嚷嚷要和他一决高低的小丫头。
兄长的话,她一贯视为不成违背的号令,可就如许不管不问的,她又于心不忍。
夫渠莞尔一笑,重新端起茶盏,别开了目光,“信上虽独一一‘蘅’字,但大抵也看得出,长姐现在安然无恙。”
在低头的那一瞬,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如水的和顺,约莫,连他本身也没发觉。
夫渠双手接过了纸,又看了半晌,才淡淡接了句,“这草字顶的左边也与右边分得极开,提及来,不就是两草阔别天涯么。”
连城放动手中的茶,看着她的眼道:“你长姐是多么聪明,我倒不怕除她以外另有别人能寻获得。但她若只是想要报信,门路数不堪数,又何需求假装成青门引的密函?”
“她的信是送到那边的?”连城像是想起了甚么,俄然开口问道。
“兄长一贯待部下刻薄仁爱,不知此次盏香犯了何错?”
夫渠当下便了然了,这“田”字两笔,一横一竖都并未顶至框格,留了些白,一竖写的特别的短,而看这上方的“草”,左边又仿佛比右边大了些。
她晓得兄长的奉劝,是担忧她的清誉受损,可既是为连城做事,她天然是无怨无悔的。
连埋没的虞盏香都能寻获得,不愧是蔺府嫡长女,手腕奇妙,心机周到。连城的嘴角再次不自发的扬起了和顺的弧度。
“可兄长又在何方?”
如许对她不公允,对楠哥哥更是不公允。
是“不消去了”,不是“别去了”。
楠哥哥待她好,她晓得。可她不能带着一颗装着别人的心,偎在阿谁最爱她的人的怀里。
毕竟……十年了啊,当初笔迹清秀柔嫩的小女人,现在也应练得了一笔工致的小楷。
“夫渠明白。只是想等长姐返来,也想……再为兄长做些事。”
她坐了下来,抚动手中的瓷盏,茶已经凉了。
圣上一道旨赐了婚,她又如何能不嫁?
“长姐当年离家救府,爹爹才得以保命。夫渠自发没有长姐的气度和胆识,只能略微帮手兄长一二,心中有愧。”清雅的女子捧着渐凉的茶,垂下了头。
夫渠又抬开端,考虑了半晌,才道“父亲每到闲时,便会在浣竹苑摆一副棋局。长姐的气味,父亲怕是一刻也未曾健忘。”
连城闭了眼,心道一句我又何尝不是。
连城轻笑,“这一‘彳’一‘亍’,约莫就是在笑我走得太慢吧。”
可心中那一方不大的位置已经被占满了,又如何能为她将来的夫婿腾出应有的空间?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兄长如何晓得?”夫渠不解,“这字,夫渠如何也看不出甚么端倪。”
“不消送了,你坐着吧。”
“夫渠不在乎的。何况,盏香名誉大,人又清傲,平凡人也见不到她。”夫渠点头。
“信是谁送的?”
“她必然发了不止一封。很快我们便能收到各处的反应了。”
可爹爹……他太粗心了。
“看来她是又想和我一决高低了,这就已经下战书来了。”言语间尽是无法,却也有些宠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