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渠又抬开端,考虑了半晌,才道“父亲每到闲时,便会在浣竹苑摆一副棋局。长姐的气味,父亲怕是一刻也未曾健忘。”
另有一句“也只要如此过人的长姐……才配得上兄长”,她毕竟没有勇气说出口,只是冷静的放在了内心。
“你有何愧。倒是这蔺府,上高低下,又有谁能做到对她无愧。”
“兄长是慎思而行罢了。”
平凡人写字,可不会如许写,将停顿放在反正笔划以内,倒像是刚学写字歪倾斜斜的孩子般。
连城伸出两指捏过来,行动轻柔的翻开了封口,抽出那方薄薄的信笺。
“就算虞美人她卖艺不卖身,却也冠着个‘妓’的名头,你打着学曲儿的幌子与她来往,久了也会令人起疑。今后栖凤楼,便能够不消去了。”
夫渠当下便了然了,这“田”字两笔,一横一竖都并未顶至框格,留了些白,一竖写的特别的短,而看这上方的“草”,左边又仿佛比右边大了些。
如许对她不公允,对楠哥哥更是不公允。
她坐了下来,抚动手中的瓷盏,茶已经凉了。
“但你毕竟还是要嫁人的。”连城看着她,浓厚如墨的眼里,唯有平平罢了。
他耐下心来解释道,“虽只要一字,可看得出此人笔迹萧洒超脱,很有仙风道骨,这‘蘅’字,按理应是一气呵成,可细看墨迹,倒是在四周做了特地的停顿。‘艹’字两处,‘田’字两处,又用墨淡淡迂回。”
夫渠垂下视线,眼神暗淡了下来。她当然晓得,连城说的是她和北宫楠的婚事。
夫渠莞尔一笑,重新端起茶盏,别开了目光,“信上虽独一一‘蘅’字,但大抵也看得出,长姐现在安然无恙。”